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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刺手记/痴儿爱刺猬(4)

作者: 尘让 阅读记录

她在马路边上打了个出租车,出租车里面很暖和,路面上压着积雪,出租车安了防滑链还是开的很慢。

程暮也不催,静静的坐着,司机像是刚起来,还打着哈欠,两人没有搭话,不到三十分钟,司机就将程暮送到了出站口。

程暮看了眼时间,估摸着丁蔓已经下飞机了,程暮看着滨城机场四个大字,觉得陌生,她大学毕业来这的时候坐的是火车,后来三年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

程暮给丁蔓发了条消息,就蹲在地上等着。

程暮望着接机口,等了大约十分钟,就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年轻女孩背着一个大包一个劲的朝她挥手。

“丁蔓”程暮连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边走边从袋子里掏出长棉袄。

丁蔓在南方常年高温,程暮想到她没有厚的衣服,也肯定没钱买棉袄。

“程暮。”丁蔓没有说话,拉着行李箱看着程暮就傻笑着,程暮看她也笑了起来,把长棉袄套在她身上,随后摘下帽子和手套戴在她手上。

“你南方来的,不抗冻穿好,我带你去吃早餐。”

机场附近的早餐店很多,她们找了家暖和的店,要了两碗混沌和一笼小笼包,在等待的间隙,丁蔓率先开口。

“你舅妈那一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程暮突然想起来,丁蔓还不知道她租宠物店的事,就将昨日发生的事告诉了丁蔓。

丁蔓第一反应是不会被骗吧,程暮让她放心,已经做过详细的攻略了。

丁蔓是学法律的,对这些合同租约总是格外敏感。

丁蔓叹了口气,随后视线扫过程霜右袖口下带着的白色护腕,面露心疼的拉过程暮的手。

程暮任由她拉着,丁蔓轻轻揭开护腕,右手腕上是三道赤裸的黑红色疤痕一长两短,往上看胳膊上全是黑红色的小点。

丁蔓鼻子一酸,瞬间眼眶就红了。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疤痕是怎么来的,手腕三道是程暮高一割腕留下的,两条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小疤都是被霸凌的同学烫的。

程暮看着丁蔓,嗓子突然有些哑,她故作轻松的道:“没事的,祛疤激光已经做了三次,再有最后一次,就彻底消失了。”

程暮的语气很淡,甚至还带着安慰的笑意,她边说边带上护腕,手腕又传来一阵刺痛,程暮没有表现出来。

丁蔓看着她假装的轻松,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盈满泪水的眼里带着心疼和不甘。

“你那舅妈真不是个东西。”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咬着牙骂出来的。

“虐待冷落了你十几年,高考前夜让杨乐往你床褥上泼水,害你高考重烧发挥失常,大学对你不管不问,现在又来毁了你的工作,如果是我,我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丁蔓说的很激动,眼睛连脸都是红的,程暮笑笑,也觉得眼眶热热的,她扭过头,不动声色的抹掉了挂在脸上的泪珠。

丁蔓是个嘴硬心软爱掉眼泪的人,其实程暮从没告诉过她,舅妈只想让她早早辍学进工厂,给杨乐赚手术费。

那年初中毕业她考上市重点高中,本可以和丁蔓去一所中学的,但被舅妈藏起了通知书,延误了报名时间。

后来是县里一所女子高中的校长看她学习不错,破格免学费将她录取,那所高中是县里最差的高中,里面的女孩子就是去混日子的。

化妆美甲,抽烟纹身孤立同学无事不干,程暮作为好学生一进去就遭到了她们的孤立。

这也正落了舅妈下怀,她料定程暮在这没个出息也就没在阻止,程暮也学聪明了,进去的第二场考试她就全考了不及格,后来帮她们洗衣服买烟,渐渐的她也不再是她们的眼中钉,程暮就这样装了两年。

而高中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校长的女儿,也就是霸凌了她将近一年的女孩,胳膊上的疤都是她烫的,舅妈发现后让程暮辍学去工厂打工。

程暮还想参加高考,她咬着牙夜里回来顶着伤学习,她住在一间不到五平米的杂货间,一半堆满了纸箱,一半摆着一张矮床。

夏天很热,杂货间里没有空调,程暮就用纸叠成一个扇子,边扇边看书,因为中暑夜里晕了又热醒无数次,高考前夕,程暮自以为学渣的形象伪装的很好,但舅妈还是不放心,她指挥杨乐端水给她的屋子降温。

结果杨乐将水全泼在了她的床褥上,还泼湿了她的复习资料,舅妈假模假样的喊走了杨乐,舅舅来看了眼叹口气也走了。

程暮本想睡在地板上,但木箱子占据了大部分位置,留下的空间连平躺都不够,程霜揭下湿的被褥,在床板上躺了一夜,偏偏那晚下了暴雨。

又潮又湿,程暮第二日高烧三十九度,连药都没吃上,脑子又昏又胀就上了考场。

考试成绩比预想的低了将近一百分,四百出头,只够上个二本。

程暮告诉舅妈她试卷全都看不懂,出分那几天暗自留意着时间,后来志愿是去网吧填的,那时候她身无分文,舅舅发现后偷偷给了她两百上大学坐火车的路费。

大学她报了医学,毕业后成了一名骨科医生。

大学四年,身无分文开学,贷款打工上课这几乎就是她大学唯一干的事。

程暮是个会暗示自己忘记疼痛的人,时隔多年,对那家人她已经渐渐淡忘。

丁蔓对这些并不知晓全貌。

不一会了馄饨被端了上来,腾腾的冒着热气,程暮笑道:“好啦,过去的事现在提也没意义了,快吃吧,好不容易见一面。”

丁蔓皱着眉头扯了两张纸,擦干眼泪,拿起了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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