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刺手记/痴儿爱刺猬(42)
那妈妈想了一会,还是烦躁的说:“那就让他玩吧,我就不进去了。”
程暮闻言看了眼那小男孩,低头沉思了下,说:“也行”。
那小男孩一听同意,挡不住的就要往里面冲,程暮拦住他穿着鞋套,小男孩猛地扑向狗,就去抓二哈的尾巴,二哈被吓得乱窜,程暮连忙叮嘱道不要用力抓狗,轻轻的摸。
那小男孩充耳不闻,依旧追逐着,她妈妈也在旁边不耐烦的说:“我们掏了钱的,小孩摸一下尾巴怎么了,一只狗而已,大惊小怪。”
程暮转过头眼神暗了几分,但还是忍着怒火礼貌问:“怎么付款。”
他妈妈打开手机二维码,在付款的前一秒还在念叨着怎么这么贵,问能不能便宜点,程暮只礼貌的摇摇头,告诉她定价都是固定的。
“老妈,接着,旋风书包。”那男孩激动的扒下书包的肩带,在空中猛轮了几圈,猛地扔向柜台。
程暮刚撕下票据递给那位母亲,还准备去给她搬一个沙发,结果刚一转头。
那记书包重重的砸到程暮的脸上,里面装着的水杯和她脸上的骨头几乎撞出了声,程暮甚至没反应过来,只痛呼出声,霎时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捂住了脸。
“哎呀,你没事吧,这毛孩子干嘛呢。”那母亲忙弯下腰捡起书包,指了下儿子,只是嘴里说着关心,脸上全然没有指责儿子的愤怒,甚至似乎还带着赞扬她儿子活泼的笑容。
程暮被打得眼冒金星,站在原地捂着脸缓了几秒,随后缓缓放下手,转头看向的就是她妈妈带着不以为意的表情。
丁蔓走了,程暮情绪低落,她压下飙升的怒火,只沉着声说了句没事,转身走过去,坐到了室内的沙发上。
程暮刚坐下没多久,谢引鹤突然打来了电话,语气焦急,说钟老师在家中突然急性心梗,已经被送进抢救室了,问她能不能赶紧过来,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程暮眸子骤然一缩,猛地起身,说了句我马上就到。
她拿起羽绒服,边穿边对店里的人说:“我现在有急事,需要立即关店离开,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
“啊?”坐在门口的妈妈显然生气了。
程暮慌忙从收银台抽出一张一百的现金,拿起手机走到门口,再次道歉道:“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这钱是退你们的钱,多余的算作补偿。”程暮神色焦急,说话片刻已经换好了鞋子,拿起钥匙一副要走的样子。
“算了算了,当我们倒霉,走儿子。”她不耐烦的接过钱,把还依依不舍的儿子喊了出来。
程暮再次说了句抱歉,等她们走出门,程暮锁门的时候,她们在门口边走边说:
“儿子,你以后可不能当这种不守信用的人哈,这种人是交不到朋友的,知道吗?”那位妈妈低头对儿子说。
锁好门的程暮听在耳里,眼帘暗了几分,转身急匆匆的叫了个车赶往了医院。
这离医院很远,今天又大雪封路,程暮坐的出租车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医院。
滨城市医院内,程暮提着包火急火燎的直奔钟老师的病房,跑到病房门前,她喘着粗气,隐约听到病房内钟老师微弱的声音。
她快跳出口的心脏才霎时落了地,程暮站在门口努力的平复呼吸,良久她冷静了下来,缓缓推开病房的门。
程暮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钟老师,她原本就清瘦,此刻更是憔悴的没有人气,鼻子上插在呼吸机,手上挂着吊瓶。
谢引鹤趴在她病床前,眼眶微红。
看到程暮的瞬间,钟瑞芝极力想挤出一个微笑,却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程暮眼眶发干,她直直的注视着钟老师,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病床前,缓缓俯下身子,转头试探性的问谢引鹤:“怎么样了?”
“医生说这次和鬼门关就差一步,不过还好,现在已经手术完脱离危险了。”
程暮难以置信:“怎么突然会这样?”
“没事,孩子我没事。”钟瑞芝笑抚上程暮冰凉的手,声音虚弱,“我这心梗是老毛病了,不是第一次犯了,别担心。”
程暮转头,回握住她枯瘦的手,眼眶发红,她自己就是医生,她怎么会不知道心梗的威力呢。
这种病就是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危险,这次送来及时,保住了命,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就像一颗定是炸弹,随时都会爆开,谢引鹤趴在床边埋着头一言不发,程暮硬生生将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她缓缓低头靠近钟老师。声音哑然:“老师,您……”
话到嘴边,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她只沉沉说:“您别…离开我”,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承载着她所有的期盼和勇气。
钟瑞芝脸努力的扯起一个弧度,笑着说:“好。”
程暮在病床边陪了她一天,期间钟瑞芝睡睡醒醒,唯一清醒的几次催她出去吃饭她也没去,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一只待到了黄昏,日暮西斜的时候,谢引鹤说会给钟老师请护工,程暮原本坚持要留下来,但想到狗狗一天都没吃饭了,她才不情不愿的准备离开。
和钟老师道别后,程暮背着包刚走出病房,从住院部拐了个弯,准备从门诊部的大门那出去,结果刚下电梯,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