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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刺手记/痴儿爱刺猬(6)

作者: 尘让 阅读记录

程暮父母的墓地在滨城最南边,保险公司挑了环境最好的墓地,她们的墓碑挨在一起,程暮每次去都坐在两块墓碑中间。

出租车开了很久,程暮坐在后座,望着车窗外的雪景,盯了很久。

越往前走,程暮七岁前在滨城的记忆就越发清晰,熟悉的街道和门店,街景缓缓的倒退,程暮渐渐有了些困意。

车子刹停的时候,程暮缓缓睁开眼,透过车窗看到了熟悉的墓地大门,向司机付过钱后,程暮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程暮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这的墓地埋葬在大雪中,车外下着大雪,绒毛般的雪花仿佛有重量般,压着寒气而下。

雪积的很厚,能盖住程暮的整个脚面,程暮望着墓地大门,整好头发,缠好围巾,朝着墓地里面走去。

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的积雪中,只留下程暮的一串脚印。

墓地里面碑连着碑,排列成一行又一行,两侧的松树上压满了雪。

程暮父母的石碑是在第三排,左边的两个,程暮走到跟前,用手拂去碑沿和碑脚的积雪。

然后弯腰将风信子放到母亲的碑前,程暮似乎每次来这都下着大雪,石碑冷的刺骨,四周寂静的没有任何人影。

但也正因如此,程暮在这能畅所欲言,她通常会将今年发生的事情先向父母汇报一下,然后不厌其烦的讲述这一年内的快乐和痛苦,经常笑着笑着就哭了。

程暮觉得将自己完全袒露,就能和父母的心贴的很近,仿佛她们从没离开过一样。

程暮来这都会穿的很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因为大一寒假初次来的那天,她坐在墓碑旁,先是聊天,后来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眼泪都冻在了脸上,身体从里到外都是冰的,手脚已经冻的僵硬,幸好有人给她撑了把黑伞,挡住了大部分落雪。

程暮不知道那人是谁,猜测是守墓的人,恐怕是没叫醒,又怕她冻死了。

再后来程暮就很怕冷,她依旧会在这待很久,说很多话,但不会睡着,因为可能真的会醒不过来。

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程暮再一次看时间时,是下午六点,天依旧下着大雪,比起刚来的时候吹起了小风。

程暮的脸冻的有些红,头顶落了一层雪,乌黑的长发垂落在两侧,她紧了紧围巾,掸了掸肩头的落雪,看了看渐暗的天,准备离开。

程暮向父母道了别,把手塞进兜里,顺着小道往外走去。

洁白而厚重的落雪之上,依旧只有程暮的脚印。

程暮走后,墓地依旧大雪纷飞,碑林深处缓缓走出一个人,他撑起手中的黑伞,望着程暮离开的地方出神。

他身前也有两座墓碑,碑前放着两束已经落了雪的康乃馨。

出租车走了将近三个小时,程暮回来已经九点多了,刚推开门回到狗咖,脱下大衣,就收到了原店长发来的消息。

原店主说狗咖生意比较冷淡,她订了十套狗咖的新家具,下周就做好送来,本打算这月找人装修一下店之后,再把家具安进来的,结果遇到催婚这桩事给忙忘了。

原店主表示愿意给程暮支付一笔费用,希望她能联络一个设计师,在家具送回之前做好装修的设计图。

只是简单装修,为了和家具相称,修之前和她打个招呼就行。

原店主是个很豪放的人,给出的联络费也很合适,程暮看了看店内陈设。

虽然不算狭窄,但怎么也塞不下十套家具了,程暮觉得原店主给出的联络费很合理,而且为了以后的生活质量,简单权衡了下就答应了。

程暮回了消息,才发现饿的腿有些软,程暮早上走前给狗狗饭碗里留够了粮,狗狗们吃过饭都已经趴下了。

程暮饿的不行,又翻了翻发现店里没什么吃的,于是她换了身干的羽绒服,带了个帽子,锁上门准备出去吃饭。

程暮走在街道上,街道很窄两侧小店却很多,程暮那日去接丁蔓的时候,发现街道尽头有个大的商场。

程暮决定去那吃火锅,她饿着肚子,所以走的很快,大约是十分钟就进了商场。

商场的大楼播着雅诗兰黛广告,程暮从旋转门走进,掸了掸身上的雪,商场里很暖和,程暮走到旁边的指示牌上寻找餐饮的楼层。

商场地上地下一共有八楼,餐饮有个海底捞火锅在六楼,程暮扭头找到电梯走了进去。

此刻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到海底捞门口却发现前面还排着四桌,程暮果断转身准备吃的别的。

刚一转身就听到里面有人叫她,程暮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女孩一脸惊喜的从海底捞内跑出来。

她留着棕色的波浪长卷,穿着紧身黑裤和黑色皮靴,程暮看了眼她起身的桌子,桌子刚上了菜,她似乎还没开始吃。

视线再落到妆容精致的女孩脸上,程暮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认识她。

程暮有些疑惑,礼貌问道:“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

那女孩打趣的笑起来:“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啊,木木!”

木木是父母称呼自己的方式,看着程暮更加不解的神色,她迫不及待拍了下程暮的肩膀。

“我是落落啊,关星落,你在你舅妈家待了十几年,竟然连我都忘了?”

关星落很热情,程暮有些招架不住,但再她介绍后,程暮突然想起来了。

关星落是她小学的玩伴,关家和程家是三代世交,关家伯父早年在滨城做生意,后来成立了公司,程暮和关星落几乎是两家人一起看着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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