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已焚(104)CP
“不行。”我脱口而出:“再喝你得进医院。”
祁昼摇头失笑:“那就这样。只玩两轮游戏,输的人喝酒,并且回答对方一个问题,只能说实话。”
“……行吧。请快结束,我要睡觉了。”我面无表情,仿佛被迫加班的社畜。从某种角度来说,为了哄着祁昼和我出去,他现在的确是我亲老板,“玩什么?”
祁昼兴致勃勃:“要不玩’动物园里有什么’吧?谁先说不出来或者说错了就算输。我刚才在酒吧里听着有人在玩这个。”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知道祁总的脑袋是不是进了酒。且不说幼稚,人家是十几个人团建玩这个,就我们俩,是要玩到天荒地老吗? “不要。”我断然拒绝,“直接猜拳行吗?”
祁昼看起来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同意了。
第一轮,祁昼出了布,我出了石头。我输,他问我问题。
“我今晚喝多了,所以如果说话不恰当,请你见谅。”祁昼忽然彬彬有礼起来,颊边还泛起可疑的红晕:“刚才说好了,这次游戏,回答方都会说实话的,对么?”
我有了不祥的预感:“对……你要问什么?”
我忽然有点害怕,要是祁昼问我有没有想过杀他之类的问题,我要怎么答?虽然平时满嘴跑火车,但在郑重承诺过的情况下,仅存的教养和自尊让我不喜欢说谎。
“咳。”祁昼不自然地动了下视线,甚至轻轻干咳了一声。他很少做出这种回避的姿态,更让我觉得可疑。
“……你到底想问什么?”
一阵沉默后,祁昼说:“我想问,行房时……其他男人真的比我更能让你……兴奋和舒服吗?”
我:“…………………………”靠。
我用尽全力才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
只有祁昼才能让我如此失态——他是有病吗?难得有个问问题的机会,他就问这种无聊的事情?我的确在和他上床时满嘴跑火车,但那都是被他强迫逼急了,语无伦次地羞辱他,想要激怒他,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胡扯的最当不得真吗?
见我沉默,祁昼提醒道:“你答应我会说实话的。”
若说之前我还有点怀疑,他是装醉故意引我去救,演了出苦肉计……不然正好在一个酒吧未免也太巧了。但现在,我是真有点信他是完全醉了。这样直白的用词和问题,真不像祁总在清醒情况下能说得出口的。
“不、知、道。”我一字一顿道。把面前整杯酒一饮而尽——不然我怕现在就忍不住弄死他。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祁昼迷惑地眨了眨眼。
“你只有一个问题的机会。”我冷酷地说:“我的答案就是’不知道’。”
但可惜,祁昼似乎醉得角度清奇,他并没有被我糊弄过去,而是不急不缓道:“这是同一个问题。一般来说,答案只有是或者不是。你既然说不知道,为了证明不是逃避回答,自然应该解释清楚原因。”
我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很难理解吗?”酒精弄的我太阳穴发胀,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其实从来没有经历过别人,所以无从比较。很难理解吗?之前床上说的那些话都是我故意胡扯的,很难理解吗?”
祁昼怔住了。
然后他慢慢睁大眼睛,灰蓝色的瞳孔变得明亮,仿佛雨后天晴、一碧如洗的晴空。
我只觉得脸上烫的厉害,火气几乎要撑破胸腔。我一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还有一轮。”我冷冷地说,“还来不来?”
“来。”祁昼眉眼中都是笑意。
这一轮,祁昼输了,我赢了。
祁昼将酒一饮而尽,笑着看我:“你问吧。”
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我以为自己对祁昼已经毫无期待,自然也没什么事情想要他的答案。
但话到嘴边,事到临头,舌头却仿佛不受我的控制。
有一件事,有一个答案,我其实一直想知道。
十年,十年。我给过自己很多解释,但没有一个答案,能让我从心底彻底相信,彻底死心。
“十年前,你为什么没来车站找我?”我看着祁昼的眼睛,问道。
——说来可笑,这就是我一直最想知道答案的事。
第73章 前兆
十年前。
刚回国时,我并没有觉察出异常。
父亲还是不着家,有时候大半夜才回来。母亲说,他近期生意上到了一个关键节点,所以经常熬夜出差,我们要多体谅。我给父亲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接了,我便暂时放下心来。唯一一个插曲是,回家一周会,家里来了位叔叔登门拜访,自称陈律师。说我父亲委托他为我和母亲申请外籍移民,询问我们倾向什么国家。
那几年,有钱人里拿身份或者绿卡是潮流,我并没有多想。第一反应是:“挪威。”
陈律师一愣,笑道:“周小公子不是去英国留学吗,怎么想移民挪威?”
我按耐住脑中祁昼的影子,支支吾吾地解释:“刚去过挪威玩,印象很不错。”
我妈在一旁闲聊:“是和你们学校那个混血的男孩子一起吗?他长得挺好看的,看来那边的人漂亮。”
我先不假思索地点头,然后忽然一愣:怎么听起来我妈和见过祁昼似的?
但因为父亲不喜欢我和他走得近,我没带他回来过。
“哦,前几天你爸回来的时候在书房见过他一次,我还以为是你带回来玩的……不是吗?”母亲随手拨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