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渡魔(14)CP
我的牙也是真的很酸。我大概可以理解为何他想教桓九谈情、桓九是那种态度理他了。话说话题怎么拐到花娘身上去的?
之后医修疗伤,他念了一个时辰花娘这好那好。医修走后,符有期还想就花娘一事与我深入探讨,我赶紧打住:“符兄,我一白日一宿没睡,让我歇歇罢。”
符有期恋恋不舍离去,带上了门。
我稍小憩半个时辰后,便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来,就着桌上笔墨纸砚,书写整理目前情况,以定下一步措施。
我的任务——成为魔教少主炉鼎,换取魔教对增城派的庇护。
目前完成情况——极差。在一顿乱七八糟的各种突发事件、及桓九发癫行为、及自己的本能排斥下,我成功被赶出他的魔窟,扔进冷宫。魔教对增城派虽暂时做了庇护,但有不可延续的风险。桓九对我的好感恐怕还不如最初时高,现下他只是知道了我记有师父的修炼心得,暂把我留着。
那么接下来就是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冷宫嫔妃么,当然要复宠。
他临到头时竟肯暂时放过我,可见他其实内心深处没有那么爱用强。我需要在完成他交待的写师父修炼心得的任务同时,彰显出自己已经整理好思绪、做好准备,非常愿意和他重新双修。
光嘴说可不够。要有行动证明。
我在桌前执笔写下这些思绪,略作思考,拉一条长线向下,标上序号,确定了具体行动方案。
一,自己主动带着他的精血去找那甚合欢阁,把灵根晕染了,打上他的标记,回头给他看。
二,对《断袖春意谈》之流书籍进行深度钻研,若成功得到下一次与他双修的机会,必要克制这种抗拒本能,主动再主动,令其餍足满意。这一点若做得好,兴许真能从他那掏点好东西寄给师弟师妹们修炼使用。
尤其是二。
无论下次他想双修的念头起得突不突然,若我再临到头时矫揉造作,增城派恐就危险了。
来这就是为了干这事,不要再希冀自己能引气入体真正走上修炼之路。连师父那样厉害的人都十一年没找到法子,要认明白、认清楚,就是没有办法,我这身双水灵根最大的作用就只是做炉鼎。
认清楚……我是修不了仙的。留在这好好当炉鼎,莫再抗拒。
将下一步具体任务整理完毕,我感觉安心许多,又眠了两个时辰。
这一睡竟梦到了师父。
梦里,我变回了十一岁的娃娃,腿上是乌青,手臂上是划痕,背上脊骨也一阵阵发疼,受的伤和这两日一模一样。但我的人不在魔教,我在增城派闲云野鹤的山间,这里没有黑色的草木也没有紫色的竹,只有流云浮在老松上。
师父一只手就把我从背后抱起来,扛上他的一侧肩膀。他仔细看了我几眼,啊呀一声:“小远之,你这是从哪摔的?又爬树上去学御剑了?小心天问石灵力用完从半空掉下来,为师捡都捡不赢。”
我坐在他肩膀上低头对手指:“不是。是我……到外面去玩,被其他修士欺负了。”
“什么??”梦里的师父大惊失色,把我抓下来一阵摇晃,他一向特别喜欢这么晃我表达激动,“是谁?!我增城派的真传大弟子都敢欺负,当为师的天承剑吃素的?小远之别怕,说!大声说!为师去一剑劈了他!”
我一下便忍不住泪如泉涌,两只小手擦得满脸水泽:“是……是魔教的少主,他脾气特别坏,凶我还打我,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师父“啊”了一声,微顿:“好像他跟为师一样元婴巅峰来着。啧,似乎有些不好劈哪,这可咋办……”
师父苦想了一小会,最终目光一凛,背后天承剑铿锵出鞘。
“不管了不管了,元婴巅峰又不是不能打,为师这就去替你出这口恶气!小小魔教少主,欺负本天下第一剑修的亲亲真传大弟子,怎么敢的!为师马上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狠话说完,他把我放下地,摸了摸头。在我的视角,他一身白衣潇洒出尘,只站在眼前,就仿佛把天上的云和天下的雪都连成了一片。
“小远之你乖乖待在家里,照顾好师弟师妹,认真监督他们每个人的功课。要盯好师弟师妹们相处,不准他们吵架哦。为师出趟远门,一月便回。”
梦境与现实在最后一句话陡然相接,当梦里的我意识到这半句话是师父前往东海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我便醒了。醒时,枕上已浸湿一片。
在魔教我找不着别人,还是让魔侍带我去找了符有期。
他正在自己风雅的竹声涔涔的院内石桌描画,画纸上赫然是一曼妙女子轻拢琵琶。女子眉凝烟愁,正如他们真切的人魔殊途恋被二长老一根大棒打在银河两边。
符有期画一笔要叹三回气,又如斯画三笔后,他才意识到我在他桌前:“……沈兄你醒啦!可认床么?休息得怎样?”
我向他拱手深躬:“多谢符兄照料,已好很多。符兄请的医修十分厉害,我身上一点都不痛了。”即便他是替桓九唱红脸的,想来也是个我在魔教可深交之人。
符有期上下看我一通,笑起来:“那就好!”抓起桌上折扇一碰展开,替我痛心疾首,“表哥他就是修为太高了没个轻重,也是我不好,给他找的书都未注意筛查些温和的。这些极端双修之法,他怎么能这么短时间内在你身上用两次呢?!便是换成我都受不住,何况你一凡人。”
他好像误会得有点大。我又给桓九在外人面前添了一恶劣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