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合欢宗当卷王(249)
隔音术并未解除,他隔着无形的隔膜看着饶初柳,眸中怒意跟执拗化作深沉的暗流在少女脸上涌动,“阿初。”
轻轻唤了她的名字,邬崖川嘴角笑意愈深,眼眸却幽深到仿佛要将床上的少女吞噬。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只是这笑中也夹杂着嘲讽跟愠怒,“对自己下得去这么狠的手,你可真是道心坚定啊!”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浮生丹不能除尽毒素,万一浮生丹失效,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邬崖川越说,眼中怒意就越深,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干脆直接将人带回去关到只有他一个人能进去的地方,这样她就没有能力再屡屡戳伤他的心,也没办法再把她自己的命当儿戏。
可邬崖川还是克制住了。
他不愿意伤害她,不愿意折断她的羽翼,更不愿意她恨他。
邬崖川坐在床前定定看了饶初柳许久,拿出炼丹炉操纵着银白色的灵火淬炼灵药,将融化的药液倒入浴桶,满浴桶冒着热气的灵水就变成了翠绿色。
他先前给饶初柳清理换衣时就已经看过她的身体,这会儿也没犹豫,将人衣服脱下,打横抱起就放进了浴桶里。
颜芷再一次推门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你——”
她出声的同时,邬崖川就布下隔音术罩住了浴桶,显然不欲让饶初柳听到。
颜芷愣了下,才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虽不知浮生丹是否能将毒素全部祛除,但总得让她醒过来身体舒服些。”回答着颜芷的问题,邬崖川也没停下淬炼灵药,时不时就将新的药液倒入浴桶中。
“这里都是些滋养灵根,强筋壮骨跟拓宽经脉的药,浮生丹虽能重塑身体,但到底助益有限。若能在重塑之际以药浴辅佐,想来对她资质能提升更多。”
他垂眸,无力地扯了扯唇角,“我所能做之事不多,但阿初的苦不能白受。”
颜芷瞠目结舌,片刻,她道:“那就拜托邬魁首照顾小师妹了。”
“分内之事,何须拜托?”邬崖川道。
即使颜芷对饶初柳自杀之事再迁怒邬崖川,也不得不感慨小师妹果然没喜欢错人。
她不再说客套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闭的瞬间,一道结界落下,邬崖川走回浴桶边,执起饶初柳垂在浴桶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阿初,如果你发现处处有我的踪影,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我在哪里时,会不会后悔现在的狠心?”
他眸光转冷,忽然张嘴咬住少女的手腕,并未咬破,却留下一道咬痕,“你必须后悔,因为你从醒过来那刻开始,就会随时随地惦记着我,也会知道一线牵从不是你的桎梏,而是你掌控我的绳索。”
邬崖川摩挲着咬痕,语气轻飘飘的,但带着沉闷的怒意,“但现在,被你折腾没了。”
浴桶里的少女始终紧闭着双眼。
邬崖川于是缓缓弯下腰,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眉心,低垂的双眸中是虔诚的祈求。
阿初,早点爱上他吧。
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维持理智多久。
饶初柳完全没听见邬崖川说的那些话,她此刻空前想念茂茂,起码茂茂在的时候还能通过主宠契约跟她聊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外面的半点动静都听不见。
她只能郁闷地继续思考自己的御灵通轨阵进阶版,渐渐还真有了些眉目,只是在浮生丹里连画图都做不到,也只能回忆着空间法则的要点,慢慢推断可行性。
沉浸学习的状态下,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还没等饶初柳将空间法则的知识全都看一遍,她忽然就感觉身体一沉,睁眼的瞬间,似乎有一道银光闪过,映入眼帘的是天青色的床幔。
终于不是在棺材里醒过来了。
饶初柳莫名有点感动。
她艰难……嗯?
饶初柳看了看抬起来的手臂,眼中闪过惊诧,试探性地又抬抬腿、伸伸脖子,惊喜地发现这次醒过来后竟然没有再像前两次仿佛骨头被抽走了般使不上力气。
虽然没有她修为还在时那样身轻体健,但差不多就像寻常人患了感冒那般身体沉重、没多少力气,至少比前两次好多了!
“小师妹,你醒了。”门无声被推开,颜芷走了进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让饶初柳有些疑惑的是,颜芷进来的第一眼并不是看向她,而是扫视着房间,像是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似的。
“比前两次好太多了。”饶初柳扶着床柱坐了起来,侧头挨近枕头的瞬间忽然闻到一股药香,还有一缕熟悉的淡雅香气掺杂在药香中,如它的主人一般并不张扬却从未降低过存在感。
饶初柳动作一滞,脑海中霎时浮现刚睁眼时闪过的银光,“师姐!”
她抬头看向颜芷,“邬崖川是什么时候来的?”
颜芷万万没想到饶初柳刚睁眼就猜到了,她虽然答应过帮邬崖川隐瞒,但也只是没想主动提醒,不代表会帮着外人欺骗自家小师妹,“你闭眼没多久,他就到了。”
显然她们出发没多久,邬崖川就跟上了。
饶初柳再想想分别时邬崖川说的话,有些荒谬地笑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邬崖川说那话是欲擒故纵还是真心话,但他这个悄悄跟在后面的举动就很……
离谱!
“他在这里都做了什么?”饶初柳问。
颜芷略去天道誓言,其他都一五一十告诉了饶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