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阳春(46)
武王进入睡眠前又睁眼看了一眼文王,手掌轻轻盖在文王胳膊上,才不舍地闭了眼,在对宴会的期待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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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泉鹤的身份按理说有些奇怪,说他是鬼王吧,仙界一致认可他,还称呼他陆仙君。可说他是神仙吧,他又没有神格,此外还有一众鬼界人士对他俯首称臣。
陆泉鹤还在里屋看着穿什么衣服,就听见有小童子来禀报外面有鬼和神官因为陆泉鹤属于哪里吵起来了。
听到这话,陆泉鹤有些哭笑不得,他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发型,抛给童子一个令牌,说道:“和鬼市那群说,让他们注意身份,人家仙界能让我们来一次宴会已经很不错了,不要节外生枝。”
陆泉鹤带了个金钗在发髻上,金色贵气,配他正好。这严山遥看着不显山露水,桌子上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饰品,让人眼花缭乱。
严山遥很早前就发现陆泉鹤喜欢黄金,这些年他粗茶淡饭惯了,各种攒下来的都换成了金饰,一股脑们地送给陆泉鹤了。
“严仙君可以啊,看不出来还是个暴发户呢。”江月清看着一桌的金饰品笑道,“这个好看,带这个。”
江月清不知何时来到。只见他身着一袭浅绿色长袍,往日在风中肆意飞舞的头发被规矩地束好。通身没有过多装饰,却也因此显出安静闲适的气质。
陆泉鹤接过江月清手中的耳饰,对镜子照了照,带了一只在侧耳,另一只不由分说地带在了严山遥的耳朵上。
严山遥平日一袭黑色素衣相当低调,今日在众人的劝说下,换上一件白色华锦衣服,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变了不少。先前还怕严山遥带耳坠不合适,可耳坠佩玉一带,严山遥光是站那,活脱脱就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贵公子。
陆泉鹤打量着严山遥英俊的五官,叹息道:“要是你先前就打扮打扮,说不定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严山遥闻言露出微笑。他静静站在那里,木偶似的任由陆泉鹤摆弄。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陆泉鹤红润的嘴唇上,陆泉鹤甚至还化了点妆,严山遥看着觉得空气莫名燥热起来。
陆泉鹤喜欢听戏,有时也自己唱,对上妆可谓轻车熟路,只是先前与严山遥不熟,严山遥见的少。今天近距离看见了,难免有些愣神。
“月清,你要不要来点?”陆泉鹤的指尖还沾着嫣红的唇脂,江月清忙摆摆手,说道:“我不用,我不用。”
陆泉鹤这才注意到楚长德没来,便问道:“长君的傻弟弟呢?”
江月清往旁边一坐,摇摇头,“我都等他半天了,还在一个劲地捯饬自己,花孔雀似的,不愧是凤凰的弟弟。”
陆泉鹤听完笑起来,秾丽的眉眼弯弯,漂亮得像花枝乱颤。
见江月清不愿上妆,陆泉鹤也不想浪费那点唇脂,干脆给严山遥抹了起来。
严山遥此前从未有过这般的经历,霎时间就有些脸红。白皙灵巧地指尖沾着甜腻的唇脂,轻轻揉搓在柔软的嘴唇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泉鹤的手指也滑到了严山遥的口腔中,若有若无地碰着里面的舌。
唇脂是桃花和荷花提色,可口服。严山遥顺着陆泉鹤的动作,身体渐渐僵硬起来。
江月清见状“啧”了一声,不打算看这对腻歪的人涂唇脂了,留了句“一会儿见”,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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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德把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那点幼稚消失殆尽,面若白玉,眉似墨裁,手里还不知从哪里拿了个折扇,一度风流倜傥的模样。
江月清看着讲究的楚长德笑出了声,但他走过去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往那一站像个白面书生,楚长德则像名门贵族气度翩翩的公子哥,身份上似乎矮人一截。
江月清本没有攀比的打算,这时也带了几分真真假假的埋怨,开口道:“怎么给自己打扮的这么好看?”
楚长德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耳侧轻声说道,“我这不是要跟你回家么。”
江月清笑出来,捏了捏楚长德的脸颊。这人现在身子高挑,属于楚仁的婴儿肥也全数褪去,五官硬朗,英气逼人。
“倒显得我不重视似的。”江月清说。
“哪有,你是主角,本来就生的好看,哪里需要像我这样收拾自己,嗯?”楚长德来回蹭着他的头发,江月清有些受不了了,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咳嗽着正色。
“好了好了,马上也快开宴了,留着点力气一会儿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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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佳肴被一盘盘端上来,都是色香味俱全。江月清盯着中间的最大盘子,里面是一只很大的螃蟹,不过离他有点远,他举着筷子有些踌躇,不知道能不能分上一杯羹。
接着他又看见了栗子酥,鲜花饼,油炸小酥鱼等美味的零食,以及水晶肴肉,蟹粉狮子头,太白鸭等一众更让他胃口大开的菜肴。
楚长德看出了江月清的心思,悄悄把一盘肉端的近了一点,同时把江月清爱吃的都夹在碗里,然后把自己的碗递过去。
江月清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实在难以拒绝食物的诱惑,只好含泪把它们都消灭干净,做到不浪费食物。
文王和武王并肩而坐,表面坐姿端正,实则桌下蓝色和红色的凤凰羽毛紧紧交缠在了一起,颇有点生死相依的味道。
陆泉鹤见状,偏头对江月清耳语道:“这下楚长德既可以喊楚长君为姐姐,也可以喊她姐夫。”
江月清哈哈大笑,和陆泉鹤碰杯,觥筹交错中,陆泉鹤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阵,还回那条水滴型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