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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他有两幅面孔(83)+番外

“难说。”杨万峰一脸为难,“我朝法律,贩卖一两以上的私盐就要杖十五,你姐夫这都抓进去蹲着了,定然有十斤以上,死罪难免。”

宋惊蛰面色惨白,脑袋空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强打精神问杨万峰:“那我能进去见见我姐夫吗。”

“这个可以。”杨万峰松了一口气,他只是个小捕快,若是宋惊蛰求他把他姐夫救出来,他是真没办法,但宋惊蛰只是想去见见施显宗,他还是能办到的。

“……”

县衙牢狱就设在县衙内的地底,入口的通道狭窄得宋惊蛰不得不弓着腰才能进去,好不容易到了牢狱,里面气味又难闻得作呕。

要换平时,这种地方宋惊蛰打死都不会来,这会儿为了施显宗,他不得不屏蔽自己的嗅觉,当看不见那些肮脏。

“犯人施显宗,有人来看你了。”带宋惊蛰进来的是杨万峰熟识的一个牢役,他也不喜欢牢狱里这个味道,等把宋惊蛰带到施显宗的牢狱前,叫了人一声,把地方留给宋惊蛰,自个就出去了。

施显宗正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牢壁边发呆,听到有人唤他,一抬头看到宋惊蛰,死气沉沉的眼睛悠然一亮,忙跑过来抓着木头围栏,问道:“惊蛰,惊蛰,你是来救我的吗?”

他这一呼声不要紧,跟他住同一间牢狱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全都充满希望地望着宋惊蛰:“有法子救人,什么法子啊,要钱吗,要多少钱,我们有。”

他们这一闹,不止这间牢狱的犯人,别间牢狱的犯人也都拥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宋惊蛰打问。

宋惊蛰被他们吵得头疼,只觉得怪不得官府的官盐卖不动,有这么多的私盐贩子在,谁还会去买官盐。

牢役出去了,宋惊蛰没办法制止这么多人。他把气全撒在了施显宗身上:“救什么救,我就一平头老百姓,你知道我为了进来看你使了多少银子吗,现下家里的地都快卖光了,我拿什么救你。”

宋惊蛰这话一出,刚还一脸希冀的犯人面色瞬间黯淡了下去,又全都死气沉沉地退回了墙角。

施显宗更是面色惨白地抓着栏杆,不住地哆嗦:“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没有办法了。”宋惊蛰看见他这副模样就来气,“你明知道做这事犯法的,你为什么还要去做。”

“你做之前有没有想过你父母,有没有想过我姐和银杏。”

要不是有围栏隔着,宋惊蛰真想把施显宗拖出来暴打一顿,他姐还这么年轻就要当寡妇,银杏还那么小就要没爹,施家父母更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打死他都不够解气的。

宋惊蛰不提宋白露和施银杏还好,一提她们,他悲痛欲绝地痛哭了起来:“我也知道我对不起她们,可我也是想出人头地多挣些钱,为她们争一口气。”

“现在好了,你出人头地到了牢狱里,多风光啊。”宋惊蛰冷眼看着他,眼眸里的怒火别提有多讽刺了。

“我知道错了,惊蛰。”施显宗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你叫你姐她们别使银子救我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我这辈子对不起她们,来生——”

“还来生,来生你别来祸祸我姐了。”宋惊蛰看到他那蹲地痛哭的窝囊模样,拳头都捏紧了,随即听到他后面还算有点良心的话,松开拳头,问他,“我现在问你,你都是怎么贩盐的,又贩了多少盐,你不得隐瞒,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

施显宗这会儿哪还敢隐瞒,宋惊蛰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他贩盐是一个叫史有大的私盐贩子带的,他去盐场拿盐,回来再少量地卖给施显宗他们。

官府的盐九十文一斤,而史有大卖给他们只需四十文,他们卖多卖少,全凭他们自个能耐。

刚开始接触这一行的时候,施显宗说什么也不敢。

可他见史有大卖了几回盐什么事都没有,还大把大把的带银子回家,没忍住心动了。

他就拿了些盐,也不在村子里卖。他去山里卖给猎户山民这些不受朝廷管制的人,就算将来事发了,官府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谁知道官府一抓就把史有大给抓了,史有大把他底下的全部人都招供了出来,这下好了,全都没跑掉。

宋惊蛰听完,真是不知道该说施显宗什么好,说他胆小他敢贩私盐,说他胆大,他宁肯吃苦走山路去贩盐也不在村子里贩。

“你的盐好卖吗?”宋惊蛰压下心头的怒火,冷静下来问他。

“好卖。”说起做生意,施显宗眼神都活了一点,“山里这些人不能进县城,买不到盐,跟村子里的百姓换,价钱又太高了,只要我们的价钱不是太离谱,他们几乎是抢着要。”

宋惊蛰又问:“他们拿钱跟你买的?”

“不是。”施显宗摇摇头,“拿猎物和皮子换的,我除了贩盐,偶尔捎带着帮他们带些针头线脑之类的,也好卖。”

宋惊蛰的怒火彻底平息了下去,要不是贩卖的货物里有盐,他姐夫这个行为就是个跑山货的。

他的目光在牢狱里转了一圈,向施显宗问了一句:“这牢里的人都是私盐贩子。”

“都是。”施显宗点头,“关不下了,还有些关到别的地方去了。”

宋惊蛰粗粗算了一下,这牢里关了不下两三百人,加上其他地方的,他们这个县的私盐贩子至少不少于五百人。

一个县才多少人,贩盐的人数就有这么多,可见私盐有多泛滥,也可见朝廷和官府有多不作为。

他伸手将施显宗从栅栏里抓了过来,贴着栅栏跟他说:“你听着,我没有本事将你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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