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魄抄(53)
“你怎知我在这里？”姜莫璃好奇地问道。
“是如墨向我传达你的去处。自从我将红玉封印在体内后内里的魂魄皆能被我所感知。”他一面说着，原本漆黑的瞳孔变得赤红，周身散发着异样的光芒，似有风吹过，一个个灵魂从他体内飞窜出来。
“莫璃，我好想你啊。”小猫鬼立刻从红玉中飞窜而出，来到姜莫璃身边，蹭了蹭她的肩头。
她摸了摸小猫鬼的头，转而担忧地望向方枢：“以血养玉，以魂养魄，你真的想好了？你不该承受这样的代价。”姜莫璃泪眼婆娑摇了摇头。
“现在换回来还来得及。”姜莫璃拉着方枢的手，正准备运气调动体内真气，却被身旁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懂吗？我不要求你的回报。”方枢的眼睛里映照着万千光芒，柔情似水。
二人十指相握，任是再冷的寒风，也吹不散此刻的暖暖情意。
幸亏方枢来得及时，这聂太医看着老奸巨猾，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们隐匿在转角处看到一个侍从领着聂太医穿过层层宫门，算准时间估摸着也快进入贤妃的寝宫。
二人飞身跳上屋檐，说来也巧这附近守卫并不严，只能依稀变得脚下几个零星的守卫来回走动。
这深宫守卫真的越来越少了，二人皆感叹道。
脚踏祥云，身如飞燕，二人停至丹潇宫屋檐上，揭开一瓦观察殿中之人的一举一动。
殿内无风，帐幔却如旺盛的紫藤萝一般飞舞着。
透过紫色的帐幔，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贤妃袅娜的身姿。
忽然，帐中之人开口，叫退了几个婢女。
而原本跪于纱幔前的聂太医在听见关门声神色一变，立刻起身，绕过殿前的锦鲤池一步步向前走，来到纱幔跟前。
这时从纱幔内伸出一支纤纤玉手，轻轻将其挑开，一张精雕玉琢的秀美面庞赫然映入眼帘，伴随着嫣然一笑，贤妃倏尔缓缓转身，原来帐幔之后还有很大的空间。
由于视野受限，二人只得再往右腾挪，这时有一只小鸟飞翔的屋檐，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殿里的两人听到叫身后是神色一凛，警惕地看向房梁。
这是方枢从光袖中拿出一只虫子往一旁的树上扔去，鸟儿看到虫子便立刻飞走了。
“树鬼，谢谢你……”姜莫璃心中默默道。
原来是方枢召唤红玉中的树鬼，他随手一变便是一只只虫子。
“只是鸟叫声，贤妃娘娘莫要惊怪。”丹潇殿内，聂太医看向高高的屋顶，察觉不出有任何动静，向贤妃安抚道。
贤妃闻言便也不再起疑，连同聂太医二人一齐向大殿深处走去。
大殿的最深处有一处佛龛，其上供奉着佛像以及各种各样的经文。
只是与一般佛像不同的地方在于这里供奉的佛像看着非常陌生——是个面目非常秀美的女子。
未己，贤妃先是低头虔诚一拜，再一步步慢慢走进佛龛，一只手伸向佛龛后面拿出一支瓷瓶。
“云中侯并未遵守约定啊，说好的今日子时将女子送来，现在怎么连影子也不见，他难道不知道噬血蛊的重要吗？”贤妃红唇咬紧，随后发出鬼魅一笑。
他拿起小小的瓷瓶在手中把玩一番，一旁的聂太医也盯着瓷瓶，眼放寒光：“那刚刚四名女子暂时留他们一命，都时机成熟了再将她们带给您。”
贤妃霎时大笑了起来，眼神中的狠戾之色不减，轻蔑道：“都可，量那几个娃娃也不会闹出什么动静，她们要是有云梦半点聪慧便也不会一直是侍女了。云梦正是知道本宫并没有打算让风阙楼里的女子都活下来，这才自谋前程，谁知进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罢轻蔑地摇了摇头。
“就是，这些如瓮中之鳖的小老鼠们如何能逃过先生娘娘的手掌心。”聂太医随后发出一声奸笑。
殿内传来二人谈笑风声的交谈声，像在说什么有趣之事。而在一旁偷听的方枢、姜莫璃二人趴在琉璃瓦制成的屋檐上皆感觉心头一凛，仿佛脚底下踩着冰一般寒凉刺骨。
看来风阙楼确实不简单，并且和贤妃也有莫大的关联，二人不约而同地想着。
二人这时交换了眼神点了点头，此地不宜久留，呆在这迟早会被发现，便轻轻一跃，腾飞至空中，挥挥衣袖不带半点痕迹地离开这里。
一路上见方枢低头不语，姜莫璃关切地问他是否想到了什么。
方枢闻言皱着眉头暗自疑惑地说道：“那佛龛中供奉的佛像感觉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
回答她的只有无声摇头的动作。
“他们方才所说的噬血蛊究竟是什么？”方枢随即便道。
“我只在古籍上看到过，这种古老的以心和血养蛊的方法曾经为陈兹国祭祀所用。”姜莫璃幽幽道。
“以心和血养蛊？这是何等残忍的方式……况且，陈兹国不是已经灭亡？”方枢单手托腮，回忆起自己曾经也听父皇说过关于前朝的一些往事，其中也提到了小国陈兹国。
姜莫璃闻言也是疑惑不解，“陈兹国早在大殷一统天下之时被其一夜之间举国而灭，若还有前朝遗珠，那这种古老的巫术流传至今也不是不可能。”她缓缓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就在他们踏着一片片琉璃瓦眼下便是太和门时，只见那四个抬轿的侍女窃窃私语，面露愁色。隐隐约约能听见她们传来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