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先生(29)
她不相信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话说不出口,行动反应她还看不出吗?
冷治卿头疼愈演愈烈,与他高热的体温相比许颜冰冷的双手是他最后的镇定药,可他不想要这样的施舍。
他一手握住许颜的手腕, 慢慢从他脸庞处挪开, 自嘲笑了起来,最后温怒道:“别在虚情假意。”
许颜一下敛了笑, 反问道:“我虚情假意?”
“不是吗?你的喜欢就这么轻易说出口?你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他耷拉着脑袋,语气中无不嘲讽。
许颜怒极, 猛然抽回手。
她从来没有想到冷治卿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油然而生的恶意。
原来是对方看不上她的喜欢,因为得到所以怀疑轻贱。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索性把话说开。
许颜直呼其名,“冷治卿。”她把头偏向一旁, 心里梗着一口气,“我喜欢你从始至终发自内心,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她越说越委屈,“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我以为我终于找到和我两情相悦的人。”
其实许颜一直挺憧憬爱情的,传统观念向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身处这个快速时代,人们总是很浮躁,连恋爱都讲究快餐式。稀里糊涂在一起,床上过几夜又分了。
相反那种细水流长真挚的感情越发珍贵。许颜从来不害怕去寻找,她只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又喜欢喜欢自己的。她不怕羞耻,就怕人不对。
小时候有段时间母亲常以泪洗面,原来是父亲深夜跟暧昧对象聊骚被她母亲发现了,母亲没有选择离婚只是闹着让父亲把对方删除拉黑。
稍微长大一点她问她妈,不觉得膈应吗?
她妈说,天下男人都一样没有不偷腥的猫,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就行。
什么叫做原则性错误?难道等跟别人上了叫原则?瓜熟蒂落了叫原则?
许颜不理解,她眼里容不得沙子。
在完美的玉,哪怕是磕了一条细小的缝,她都不会再要。
许颜吸了吸鼻子,既然错了就及时止损,幽幽道:“那行吧,既然话说开了就算了。”
许颜推开冷治卿站起身,也不装行动不便了,踩上另一只拖鞋准备离开。
冷治卿却又一把拉住她。
刚才是他先拒绝,难道现在还要挽留不成?
他手心的温度像是一块烙铁,灼烫着她手臂处的肌肤。
许颜奋力剥开他抓握的手指,挣脱开,不满道:“冷医生,请自重。”
把他之前讲的话又还给了他。
冷治卿倚靠在门边,他没有追出去。
关门声像是通往天堂的最后钟响,时间到了他彻底留在了地狱,永远也无法得到救赎。
应急灯的电量快要耗尽,光亮渐渐暗了下来。冷治卿撑着疲惫身躯,慢慢挪步到旁边的木柜前,那里有他下班买回来的药品。
药盒打开,抽出一板薄铝。
冷治卿脑海中一直反复念着,一次两粒,一次两粒。可手下的动作却不受控制,颤抖着怎么也扣不开那道铝隔。
室内的光亮没了,黑暗寂静彻底包围了他。冷治卿眼底暗了下来,手上也止了动作。
他感到好痛,每一次心跳都震得他整具身体都要爆裂开。
药也不吃了,冷治卿踉跄着朝卧室走去。
…………
许颜回到家状态也不好。
感觉被对方羞辱了,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突然就被讨厌了?
许颜细想之前和冷医生的种种,除了第一次造成的误会,往后接触她自认还算留下了好印象,以为对方也乐在其中,不然既然看出来她是有意为之,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她。
说不难过是假的,心口仿佛吃了颗梅子,酸涩不堪。
许颜呆呆地窝在沙发里,不停地说服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就换,不就是她一贯的行为准则。她不该伤心,不该在这上面浪费情感。
灯突然亮了,久违的光明照耀下来。
许颜抬头望去,如大梦初醒般,恍恍惚惚,眼底不觉泛起泪光。
有什么东西变了,又有什么东西没变。
或许有些东西,从来都不是她的。
许颜又倒了杯水,缓了缓神,准备洗漱。
忽然,她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耳边伴随着细微的吵杂声。
那道声音从窗边传来,许颜立刻警觉,快速跑到窗边推开窗户。
滚滚浓烟冒了上来,许颜触不及防被呛了一口。
楼下起火了,周围几栋楼的住户都朝着这边投来目光。
许颜退回房中,把窗户关的严实。
她这边是高层,起火点在中低层,许颜只匆匆看了一眼不太确定火势多大。
许颜冷静了一下,不能坐以待毙,火势不知道多久就会蔓延上来。
家里没有军大衣,许颜当即拿出一件很厚实的披风泡满水披在了身上,拿上湿毛巾手机便出了门。
过道里异常吵杂,与许颜一道出来的还有隔壁的一家三口,坐不了电梯,楼上还有人在源源不断的下楼,所有人都堵在楼道入口。
对了,冷治卿呢?!
许颜脑中警铃大响,没见冷治卿,他不会还在家里面吧?!
许颜赶紧退了回去,跑到冷治卿门前,用力拍打着,奋力喊道:“冷治卿!起火了!冷治卿!”
见门内毫无响动,许颜着急的点开冷治卿的电话拨了过去,手上拍门不止嘴上大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