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可以闻到你的机油味(45)+番外
获嘉平时最爱钻那个帐篷,也最爱给伙伴们显摆。秦昇会意,去沙发边将她抱起,带到了楼上。
他抱着女儿在二楼露台前的玻璃门处看雪,短短几个小时,外面已经银装素裹,似梨花开。获嘉环抱爸爸的脖颈,和秦昇脸贴着脸,啜泣着望向窗外。
沁水上前拍她屁股,问:“你们是不是又玩什么恐怖游戏了?你胆子这么小,还爱玩。”
三人回到主卧,沁水把门关上,带获嘉去刷第二遍牙。秦昇把被子、枕头和她挚爱的薯条抱枕都准备好了,铺在她的小帐篷里。
“这下满意了吧。”他倚在洗手间的门框边,抱臂对获嘉道:“你下次要是再自己吓自己,可别来找我们。”
获嘉着急忙慌地漱口,眼眶也不红了,埋头冲进了帐篷里。她坐在薯条靠枕上,甜甜地对秦昇道:“谢谢爸爸。”
秦昇蹲下帮她掀开被子,伺候宝贝闺女躺好,很亲昵地用手心揉她脸蛋,把灯光调暗之后,坐在帐篷边等她睡着。
她白天没有午休,中午饭后和沁水去超市采购,下午又贪玩和伙伴们看恐怖片找罪受,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刚才哭过一场,现在心满意足地获得安全感,十分钟内就翻身睡着了。
沁水轻声躺在床上,睁眼就能看到女儿的状况。她比获嘉还困,秦昇把台灯关掉,从身后抱着她又闻又亲,谅他今晚不敢造次,沁水索性翻身枕进他怀里,安然陷入了睡眠。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门铃响了。
沁水听不见,睡得依然很香。获嘉先被吵醒,迷糊着喊妈妈,然后吓得大哭,秦昇利落地打开灯,弯腰把女儿抱到床上,到走廊去把门铃接起。他翻身的动作扰醒了沁水,获嘉躺在妈妈身边,犯着癔症抽泣。
她赶紧抱着安抚,获嘉很快重新睡着,沁水有些惊恐地起身问道:“怎么了?”
“邻居带着孩子敲门。”秦昇手语道:“我下去看看。”
沁水仔细看了看熟睡的获嘉,也裹着毯子跟下楼去开门。邻居两口子年纪比他们大,都将近五十岁,男的叫苏征,女的叫石庆蓝,在市里做建材生意,经济状况要比他们好,唯独家庭内部有些不大和谐。
这位苏姓男主人因为谈生意的原因,时常在外喝酒应酬,回来之后有耍酒疯、打老婆的习惯。两口子的大女儿今年刚考上大学去了外地,寒假压根就没回来,家里就只剩如今这个小儿子,年纪比获嘉大两岁,在高新一小上三年级。
秦昇一看她带着孩子,基本猜出情况来了。苏征原先有几次在家砸东西发狂,石庆蓝都来找沁水帮忙。因为这片区域的邻居里只有他们肯帮把手,也只有秦昇能制住她老公。
“这么晚敲门太不好意思了,秦昇,沁水。”她把苏亦其往家门的方向推了推:“能先让其其在你们家待会儿吗?”
外头积雪很厚,孩子下身还穿着单薄的睡裤,手里抱着自己的枕头。沁水伸手把其其迎进来,开口道:“姐,你要进来吗?”
石庆蓝拒绝了:“我还得赶紧回去,不然家里东西又遭殃,就让其其先睡觉,麻烦妹子了,我明早来接他。”
孩子当然不想寄宿,但也吓坏了,更愿意在安静的地方待着。沁水把其其带进一楼的客房,给他脱衣服铺床,秦昇则顺手把大衣穿上,装好钥匙,很直白地指了指院门的方向。
“走吧,去看看。”
这种事不是第一回发生,秦昇虽然心烦,但也知道石庆蓝的意思。他转身把家门轻轻关上,问道:“通知物业了吗?”
“物业的人已经在了,我不想打扰你们,但经理拦不住,我去拦就挨打,没办法......”
秦昇不想管这家人的私事,每次也阻止不了什么,只能拦着苏征打老婆。一来二去效果显著,石庆蓝经常跑来求助,这次还赶上半夜三更,把沁水和获嘉全都吵醒,简直累人。
他难掩疲倦道:“石姐,下回不行就报警吧,我们去了也没什么用。”
石庆蓝抱歉地笑了笑。今夜外头下这么大的雪,苏征和那帮没素质的狐朋狗友们在家聚会,把卫生间吐脏也就算了,兴奋起来砸桌摔杯,惊扰南边的住户休息,对方直接打电话通知了值班的物业经理。
经理劝阻无果也在意料之中,酒友人多势众,推搡了工作人员几下,石庆蓝上去拉架,被打的小臂上全是淤青。
秦昇进门之后先跟物业经理打了招呼,对方拿着手机说已经报警。苏征状若清醒地和两个身穿深色秋裤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喝茶,客厅餐桌一片狼藉,楼梯口的地板上散落着啤酒瓶碎片。
被地暖这么一蒸腾,屋里充斥着酒味和呕吐物的味道,秦昇看他们已经不闹了,便对石庆蓝道:“既然已经报警了,我就先回去,你明天晚点接其其也行,让他和获嘉多玩会儿。”
客厅的苏征突然站直,歪歪扭扭地上了楼,石庆蓝怕他一头栽下来,进屋去扶。秦昇觉得她多余操心,摔下来说不定酒还醒了,一举两得。
楼上猝然传来一阵闷响和叫骂,秦昇和物业经理前后上楼,石庆蓝正倒在次卧门口的地毯上,后脑勺往外淌血。
苏政高声问道:“其其呢?”
物业经理不耐烦地又打了120,苏政上去夺他手机,指着人骂道:“你们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