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胆小鬼(74)+番外
学校内也开始忙碌起来。
时不时的讲座,以及越来越重的学业课程。
这周放学。
温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和哥哥说:“哥哥,下周起我们周六也要上学了。”
“周六?”
最近天气转冷,许珩将绿豆冰沙替换成了雪梨汁,递给她让她先喝了一口后,拧紧放回储物格里,才道:“那周六上晚自习吗?是下午来接你还是晚上?”
“不上的,不过周五以后要上晚自习了。”
温漾回答。
“好。”
许珩说:“哥哥知道了。”
想了想,温漾主动道:“哥哥如果忙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哥哥不忙。”
许珩笑了一下,道:“何况接送阿漾不是什么费心劳神的事情,阿漾每天盼着下课放学,哥哥呢,也盼着阿漾下课放学。”
“不对。”
车子正沿着公路往前行驶,在一处红绿灯前停了下来。
许珩侧过头,问:“嗯?怎么不对?”
“我没有盼着放学,”温漾轻轻摇了一下头,语气平静,像是学术上的纠正,“我只盼着哥哥来接我。”
车内的时间仿佛静止。
许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片刻后。
温漾歪了歪头,提醒:“哥哥,绿灯,不走吗?”
许珩的呼吸重新恢复正常,他收回视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又松开,只很简单地回应了一个单音节,“嗯。”
没什么意义的音节。
在后面几道不耐的车喇叭声中,车子重新向前行驶。
回到家后,哥哥照例在厨房忙碌,温漾在客厅写作业。
落地窗开着,秋季的风是凉的,吹进来带起了温漾铺在桌子上的试卷。
她起身去捡纷飞的白色试卷。
这一刹那,风卷着帘布的声响,试卷被鼓起的声响,以及关上门的厨房里传出的声响。
一切混合在一起,却意外地令人静心。
她动作微微停了一下,目光转向窗外。
风景如常,没任何变化。
安静、平和。
又寻常。
许久。
她慢慢垂下眼,视线停留在左手上的腕表。
几秒后,她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已经旧得脱了色的表带,手里力道一点点加重,皮肤与表带粘连在一起的干涸的胶水便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阿漾,收拾一下,去洗手了。”
厨房里传来哥哥的声音。
“好。”
温漾起身,将掉落在地的干胶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拿笔压在试卷上,转身去了洗手间。
“哥哥,”温漾倒了杯热水放到许珩手边,很自然地说了句,“明天想吃番茄牛腩。”
许珩放碗的动作顿了顿。
大部分时候是他主动询问妹妹,通常得到的回答是“没关系”、“都可以”。
他知道妹妹没有安全感,不愿意麻烦别人,因为不想成为一个累赘。
而这是第一次,没有他的引导,她主动表露自己的需求。
“好啊。”
许珩眼睫低下,掩过那一秒的湿润,唇角弯起,问:“还有吗?”
“没有了。”
温漾似乎认真地想了想,才说。
“嗯,那剩下的哥哥自己决定了。”
许珩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阿漾先吃,哥哥去拿汤勺。”
转身回到厨房,他挺直的脊背微微松缓,靠在墙上,手掌覆在眉眼上,呼吸有点重。
几秒后。
手掌垂了下来,他直起身,拿上汤勺,神色如常地出去。
晚饭过后,温漾并没有回房间,而是留在客厅写作业。
许珩则坐在一旁用电脑敲着什么,两人安静地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又彼此陪伴。
十点半。
温漾停下笔,抬起手按了按后颈。
“写完了?”
察觉到动静,许珩从电脑屏幕里抬起眼,看过去。
“嗯。”
温漾开始收笔和卷子,说:“哥哥,我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
“好。”
许珩说完,目光正要收回,不知看见什么,忽地一顿,重新看过去。
随着她收拾的动作,左手上的腕表也跟着晃动,露出了表下那截长久不见天日而格外苍白的皮肤,似透明般的脆弱和病态,突兀又明显。
她的秘密、过去、苦痛……全部牢牢地隐藏在那块腕表之下。
而如今,终有松动的痕迹。
“阿漾。”
许珩忽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哥哥。”
温漾回过头,不明所以。
有几秒的安静。
许珩最终只是笑了一下,语调很温和,如往常一样,“早点休息,哥哥明天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份芋泥雪贝。”
“嗯!”
温漾的声音比方才轻快了许多。
许珩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她,“跟小狗见到骨头似的。”
“才不是。”
温漾小声反驳了一下,然后抱起作业跑回房间了。
这个周末过得很轻松。
接踵而至的高三课程越来越沉重,压得整个年级都有些萎靡困顿,课间时间所有人都在补觉,趴下去一大片。
温漾取出笔筒里已经不出墨的笔芯,换了一支新的进去。
这时两个班长正一人抱着一撂很厚的书走进来,因为很重,放在讲台桌上时发出的声音很大。
教室里趴桌上补觉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睁开眼。
“是高考填报志愿指导书。”
班长说了声,然后开始和副班长一起分发。
同学们清醒不少。
“咦,水产养殖是什么?养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