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佞臣(14)+番外
「像。」甘泉宫的宫女们平常在冷门单位待久了,格外老实没心机,闻言点点头道。
香芹一时语塞,脑中却没来由闪过了抹高大熟悉的端肃身影……又赶紧甩开。
不要闹了。
「咳,」她略显心虚地摆了摆手道:「本官这里也没什么旁的事要做,你们就先下去吧。」
两名宫女面面相觑露出了一丝担忧惊慌,「袁大人,是奴婢服侍的不好吗?」
「不是这个原因,只是本官清净惯了,平常多半在屋里翻阅典籍处理公务,不习惯有人贴身跟在身边。」她忙解释,「你们别误会。」
两名宫女看着眼前这位温文儒雅秀气体贴的东宫洗马,小脸渐渐地红了。
「喏。」两名年轻宫女羞答答地屈身福礼,而后踩着小碎步快乐地走了,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对着她笑。
「……」香芹一头雾水。
此时此刻,大树上、假山内的一干隐卫们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不决——
太子殿下吩咐务必要严加提防任何接近袁洗马的男子……但眼下看来,好像只防男子也未必靠谱啊!
所以,这是要回报还是不回报?
但是下一刻,隐卫们就不用为此伤脑筋了——
因为执述太子来啦!
「香芹。」暌违多日不见的执述太子悄悄出现在小院门口,清冷俊美,金冠束发,一身黑色绣金边衮服,端的是巍峨神秘尊贵无双。
看着好像是刚刚从什么重大庆典或祭礼场合匆忙赶来,连常服都来不及换。
她仰望着他,脑子嗡地一声,心脏怦怦怦狂跳起来。
这一瞬彷佛能领会到言情小说描述的那种——他宛若天上神只般翩然降落而来直击人心魂——句子是长啥样了!
就是眼前「这样」。
她看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直到额头出现了某个温暖微糙的触碰……
「怎么,身子不舒服吗?」他低头看着她,黝黑眸子里浮现一缕忧心,大掌试探地贴了贴她的额心。
她打了个机伶,霎时回神,硬生生后退了两步避开他的手,「殿下请自重。」
执述太子怔了怔,脸色微微一沉,「你对孤说什么?」
——身为天下储君的一缕霸气刹时隐隐威压而来!
香芹忍不住哆嗦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好狗胆地杠了太子殿下?
她是想找机会下庄,不是想领便当啊!
「臣的意思是,」她怂了,但还是吞吞吐吐地试图做垂死挣扎,「男……男授受不亲,殿下对待臣子们的一片爱护之心,若是叫外头的人看见了生出误会,这样会有损太子您的英名和清誉的。」
「香芹,孤已然对你处处让步,你还待如何?」
她心一跳,「殿下……」
「你是何身分,自己心知肚明,为何依然在孤面前做出此番情状?」他目光锐利。
若仔细分辨,便能从执述太子的咄咄逼人中察觉到一丝涩然和委屈,可香芹被他突然凌厉强硬的态度吓得心慌意乱,哪里还能有多余的观察和思考能力?
「臣……臣……」她结结巴巴。
「孤的碰触,就叫你这么厌恶?」
她哑口无言,完全不知该怎么解释。
「还是,是孤硬上了你吗?」他气笑了。
她倒抽了口凉气,「殿、殿、殿下您您您——」
……这还是那个一贯端肃自持的大晋王朝执述太子殿下吗?
……这人该不会是假的殿下吧?被冒充了?中邪了?还是也被穿了?
见香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滚圆澄澈明媚的大眼睛里盛满——
震惊!原来你竟是这样的太子殿下?
「你这个没心的……」他咬牙切齿,心中酸涩憋屈愤愤难明,硬生生把后半截那句「吃了就跑,翻脸不认帐」恨恨嚼碎咽下肚,而后悻悻然甩袖而去。
香芹傻在原地。
什么啦?殿下您话可不可以说清楚再走呀喂?
执述太子大步煞气腾腾,步履飞快,因为他怕他再走慢一瞬,就会忍不住转过身去把后头那个小女人给当场掐死!
……真是会被她活生生给气薨了!
清凉山果然很凉……
暑气是消了,但是执述太子火气都上来了。
执述太子生气的时候几乎不会搞迁怒,但脸色很黑,四周空气冷得能结冰,贴身服侍的长年都想偷偷在春衣里裹一件内夹衣。
唉,这天下唯一能够引发殿下心情震荡的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偏偏当长年硬着头皮旁敲侧击地问:「要不要召袁洗马过来聊聊诗书典籍人生哲学?」,太子殿下振笔疾书批示奏摺的动作连顿也不顿,只简短地给了一个字。
「滚!」
吓得长年抱头鼠窜。
然后转头就跑去跟香芹「哭诉」……
「袁洗马,您有空去同太子殿下说说话吧!」
小院后面就有条桃花沿溪绽放得粉红缤纷的热门打卡(?)地点,不敢随意胡乱出入甘泉宫去逛清凉山的香芹,一下午就在潺潺溪水边玩水抓溪虾。
她准备集满一篓子后就拎回去做醉虾吃,但是捉虾大业却在半途被忽然窜出来的长年总管打断了。
「陪太子殿下说说话?」她一呆,随即猛摇头,「不不不不不。」
长年俊秀的脸上充满哀怨,「袁大人您这样可就不厚道了,殿下打从晌午来过您这儿后,回去就心绪不佳,您说您是不是应该负一点儿责任?」
香芹倒腾虾篓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小脸沮丧,「殿下还骂我没心呢,我也没有比你好到哪里去好吗?要是我知道殿下为什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