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敛(93)
他选择性地先回答了盛吟的第二个问题,“它在说,有人在你屋外。”
所以方糖不是无缘无故乱吠,是因为盛吟屋外那人的到来让方糖吠叫出声。
“我去看看是谁就好,你先回去换衣服。”沈敛止这话像是按捺了很久,顺带回答为什么他会不好意思。
他再也不想让盛吟的哪一个疑问得不到回答。
方糖乌溜溜的圆眼珠顺着主人的话,转向盛吟。
眼前的盛吟穿着条宽松的睡裙。
很浅的奶杏色,裙子前绣着郁金香,绿的叶,杏黄的花。
裙长到膝盖,睡裙的裙摆以下是盛吟线条好看的小腿。裙领口是花瓣状,系着裙领口的两条绳尾巴悬着郁金香状的布球。
盛吟出来前是抓起了睡衣外套简单披上。
屋内不冷,睡衣外套松松地搭在盛吟肩上,她的长发顺着从锁骨处落堆下。
再往下看去,是盛吟没系好的裙领口处,露出了锁骨之下的那片起伏颜色。
“......换衣服?”盛吟重复了一下沈敛止这几个字,终于低头自审。
胸口半掩着的瓷白晃眼。
沈敛止再一次收回自己的目光,半转过身的他还是迟疑地伸出手,帮盛吟披着的那件睡衣外套拢得更紧实。
然后他的目光就不动声色地盯回方糖,没再说话。
空气里除了红茶香,还流淌了些许尴尬的沉默。
所以沈敛止刚一直不看她,是因为她这没系好的裙领口。
沈敛止可别太有问题。
拢紧自己身上的外套,盛吟扭头回房换衣服。
睡裙被褪去,暂丢到了床边。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沈敛止的问题,还是,盛吟低头,再度审看了下自己,“......”
难道,总不至于她没像沈敛止吸引她那么吸引沈敛止。
忍住了出去找沈敛止理论的离谱念头,盛吟换掉了这身睡裙。
本来就只是隔壁,走几步路的事,盛吟也就只带了两身衣服过来。
现在一身白针织裙还晾在小阳台外,盛吟迟疑地还是拿起昨天那件珍珠粉的毛衣和黑绒半裙。
等下回自己屋再换身衣服。
“是年年吗——”盛吟对着去开门的沈敛止问着。
调整了下奇怪的心态,盛吟拿着手机走出去,一边低头看了眼未读消息。
唐乐年给她发了信息。
他们今天要去拜访的藏家离盛吟住的地方不远,唐乐年就提前过来接盛吟一起。
“姐,是我。”听到盛吟的声音,此时的唐乐年在门口那探了个头进来,干巴巴地跟盛吟打招呼。
唐乐年的身旁,还站着江予池。
停好车,唐乐年到小区准备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江予池也正杵在楼下。
没什么脑子多想,唐乐年也不知道江予池在楼下等什么。
约着江予池一同上来之后,唐乐年敲了几下门,只听到隔壁有狗在叫,没看到盛吟来开门。
结果,现在,盛吟的邻居沈敛止先生开了门,然后盛吟又从她邻居沈敛止先生的屋里走了出来。
唐乐年挠挠头。
身旁站着的江予池和沈敛止面色都挺一般。
唐乐年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有些干巴巴,对着盛吟又打了个招呼,“姐,早上好。”
捋不清什么情况,自己再说句早上好总是没错的。
唐乐年小心地避开了身旁江予池和沈敛止的眼神对视,他拿着手上的早餐示意地询问,“这个,姐,我们是在哪吃早餐?”
“在这就可以了。”
沈敛止淡淡出声,他侧身让开道,让唐乐年他们两人进来。
......
清晨的日光慢慢灿目,连刚才冲着他们不乐意叫着的边牧,都转而跑去阳台的日光下打滚。
明明是冬日喜人的明媚,看得唐乐年脑袋却有些晕乎乎。
外衣披放在一旁,唐乐年看着相对而坐的沈敛止和江予池,他们两人身上都很莫名默契地穿着统一的白衬衣。
唐乐年不自觉地扯了扯身上的深绿色卫衣。
盛吟还穿着她自己的家居鞋,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
桌上的玫瑰是盛放的姿态,江予池的目光从散着淡香的玫瑰转落到盛吟的脸上,“阿吟,早上好。”
江予池脸上的笑意不减,昨日的被拒和今天的这个场景,好像对江予池没造成什么影响。
甚至他依旧是自若地拿过桌上的那盒方糖,给盛吟手旁的那杯红茶夹了块方糖。
和盛吟熟稔些的人大概都知道,盛吟喜欢在红茶里加方糖。
江予池知道,唐乐年知道,沈敛止更是知道。
加完那块方糖,江予池才转头和沈敛止打招呼,“敛止,早上好。”
竟然不用双方多介绍。
江予池又是什么时候和沈敛止认识的。唐乐年张嘴,又艰难地闭上。
唐乐年安静如鹌鹑,一边从纸袋取出早餐,一边目光悄悄梭巡几人。
玉白的餐盘摆好几人份的早餐。
江予池的目光在那餐盘上停留了几秒。
唐乐年已经起身,跟着沈敛止去吧台自取了温开水,又跟着坐回到桌前。
一块栗色的方糖被丢进另一杯浓郁的红茶,泡泡从糖体争相冒了出来。
沈敛止把自己手旁的那杯红茶也加了块方糖后,朝向江予池点头,“早上好。”
这种红茶加方糖的习惯,不说别人,唐乐年认识的这么些人里面,也就盛吟有。
现在可别说,这位沈敛止先生也刚好有这么一个小众到不行的习惯。
联想到先前沈敛止还总旁敲侧击问他盛吟的事,唐乐年就忍不住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