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将军要追妻(110)
常俞接过木盒,又转而看向一侧的云景怡,笑着说:
“有一事要告知云医师。”
云景怡神色一愣:“我?”
老管家一脸慈祥地看着她,眼神之中皆是不可言喻的神情:
“今日京畿府衙结了忠国公府碧海阁的案子,世子也去了。”
云景怡一脸莫名的神情,那晚在碧海阁,她亲眼见到沈星煜只是简单几招便断了那人的双腿和一只胳膊,对方更是声张他们公子是国公府二公子,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的!
这才几日,居然便结案了?
常俞见她一脸疑问,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这原本就是一桩小案子,京畿府尹和刑部都是过来人,没有出人命,那刑部根本懒得管,自然处置的极快。”
“常总管为何告知我这些?”云景怡依旧不明白,沈星煜去结案那便去,为何要吩咐常俞对她说这些。
“原本是国公府的嫡长公子前来按指印的,那忠国公夫人不愿露面,世子便坐在府衙之内一直等,直到忠国公夫人面如土灰前来。”
常俞说着,云景怡似乎看到那人一身玄色长衣,看似松散却一身凌厉地坐在京畿府衙之中。
“忠国公夫人说,那日晚间她是昏了头才会口出狂言,哭哭啼啼地向世子求情。”
“世子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行迹,直到她哭得快岔了气,世子才问她,什么是花街柳巷的肮脏货?”
他刚说完,云景怡心中便悄然升起一阵异样,她这几日虽然没有出府,但是蓝夏和绿莹出府采买时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街巷传言。
一些是国公夫人声称镇北侯府要造反,还有一些难以入耳,说是镇北侯府沈将军看上了一个风尘女子,这才与国公府起了冲突。
那晚国公夫人在府衙门口破口大骂,第二日,整个京城便传得不像样子了。
传言中,她是一个容貌倾城,既想勾搭沈将军,又想引诱国公府二公子花街柳巷的肮脏货,甚至还想借着舒音音搭上那心智残缺的二皇子!
真是谣言可畏啊!
原本她并不介意,毕竟还有几日便要回南疆了,京城之中的纷扰她完全不必放在心上,只是生怕青鸾听到后生气。
难道沈星煜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才要去京畿府衙?
常俞继续说着:“忠国公夫人说,她当时不知其中详情,一时心直口快便脱口而出。”
“世子便道,既然国公夫人一时心直口快,那便同样在府衙门口,一边掌嘴一边澄清原委。”
他话音刚刚落下,老夫人和老侯爷同时凝紧双眸,眼神之中满是震惊!
让一个京城之中的国公夫人,公然在京畿府衙门口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掌嘴,这在大靖朝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虽然这忠国公府不是什么入流皇族,但是毕竟与当今陛下沾亲带故,沈星煜他还真敢做的出来!
云景怡也吃了一大惊:“那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自己掌嘴了几百个嘴巴子,唇角都是鲜血,此时应当已经回府了。”常俞脸上依旧挂着笑,恭敬地回答。
“沈将军呢?”
云景怡看向外面的雨幕,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见他。
“将军接了宫中传令,已经入宫了。”
入宫了?
上一次见他入宫,一身紫色朝服,挺拔的身姿还犹在眼前。
云层中暗雷轰隆作响,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悸。
“那本医师去讲武堂。”
云景怡收好药箱提在手中,朝沈维章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踏出琼华阁的瞬间一股冷雨袭来,打湿她提着药箱的手背。
“云医师,老奴与您同去吧。”常俞撑开方才收在门边的油纸伞,撑在他头顶低声道。
“不劳烦常总管了,若方便的话借油纸伞一用。”
常俞将油纸伞递给她,看着那一抹月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渐行渐远。
这一晚,沈星煜并未回府。
整个侯府之中气氛异常,连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沈星烨也静了下来。
第二日,沈星煜依旧没有回府。
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一个武将,若被扣在宫中两日毫无消息,这情形换成谁都胆战心惊。
宫中传回的消息是,沈将军安好,敬请安心。
这如何让人安心得了!
整个天都城的门阀之中都在揣测,这沈星煜前脚刚刚拿忠国公夫人立威,后脚便被扣在宫中,难道是忠国公夫人那一番言论让陛下起了疑心?
毕竟此前沈星煜在御前增设骑兵,修筑卫墙的谏言,那可是每一个字都戳在陛下的忌讳之处。
文死谏,武死战!
他可是两处都占了!
谁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从宫里出来,沈维章刚刚从黄泉路上爬回来,他这功勋卓著的儿子只怕要危险了!
冷雨下了整整三日,云景怡坐在窗前心神不宁了三日。
第三日晚间亥时,常俞敲响了瀚星阁的门:
“云医师宽心,世子已经回府,安然无恙。”
云景怡感觉自己的心跳稳了:“可有什么伤?”
常俞的神情看不出破绽:“云姑娘笑言了,进宫又不是受刑,怎么会有伤呢,只是世子有些疲累此刻已经歇息了。”
他说完,轻轻行了一个礼,悄然告退。
翌日一早,这场下了好几日的冷雨终于停了,铅色的天幕逐渐缓晴,然而依旧冷意入骨。
云景怡立在瀚星阁廊下,出神地看着苑中逐渐凋零的茉莉,她想起刚来侯府时这一片茉莉花海尚且一片浓绿,如今花叶转黄已是一片颓败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