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将军要追妻(20)
居然还有第二波人,看来,对方并不打算让他们活着走出南疆。
“叮叮叮!”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周麟羽迎着声音飞身掠去,手中长刀劈向半空中,箭矢被凌空砍断。
一剑挑断面前人的咽喉,沈星煜抬头看向周麟羽飞去的方向,那里传来一阵阵哀嚎,血腥味越来越浓,周麟羽不轻易动手杀人,一旦刀锋饮血,他不知道何时才能收手。
打斗声越来越远,四周断裂的风竹列开一大片空隙,沈星煜一剑刺穿最后一个人胸膛,月下闪过一抹嗜血刀光,映入他的视线。
不好!
“周麟羽!别追!”沈星煜嗓音嘶哑,那一瞬间,他看到周麟羽像一只苍穹下的孤鹰,朝对方残存的逃兵追去。
杀戮终于结束,月下的竹林变成了修罗场,四处零散的断肢残体还在抽搐着,脖颈处汩汩流出剩余的鲜血。虫鸣消失了,晚夏的夜风刮过竹林,妄图冲散这腥腻的味道。
“世子,驿站里的山贼已经尽数剿灭,”江拓海手持长刀,匆匆赶到竹林中,“马厩也安然无恙,对方想要砍断马腿,被宁陆一个人杀完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两个身影从竹林中一闪而过,落在众人身边,马哲将长刀收回刀鞘中,扶了一下身边的人:“世子,周麟羽受伤了。”
“无碍。”周麟羽紧了一下右手腕处的扎带,侧脸溅上了些许血痕,他面无表情,狭长的双眼扫了一眼四周:“全死了?”
沈星煜看到一股股鲜血顺着他右手臂渗下来,玄色的衣袖变成褐红。
“伤势怎么样?”他知道周麟羽的脾性,除非伤到性命,否则他不会轻易开口。
“小伤,所以他们到底是谁?”周麟羽用刀挑起一个黑衣人的蒙面布,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江拓海正在挨个检查尸体,突然,他察觉到些许不对劲,一掌将一具“尸体”拍的口鼻流血,那人一边痛苦的呻吟,嗓子中发出血沫的咕噜声,一边在地上蜷缩着蠕动。
被江拓海一掌打得鲜血喷涌而出,几颗断裂的牙齿落在地上的血泊里,然而片刻后,那人七窍涌出一股股暗红色血,骤然断了气。江拓海匆忙掰开他紧闭的口齿,从后槽牙中抠出仅剩些许的乌色东西,那东西上面沾着猩红的血迹,转眼便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水。
“世子,这是五吸丸,这些是死侍,一旦任务失败便会咬破五吸丸蜡皮,吞药自杀。”
“五吸丸?那是什么?”周麟羽看着他掌心中那滩混合着血迹的黑色东西,一手捂着伤处,低声问。
沈星煜用剑尖挑了挑那个死人,淡然开口:“是一种前朝的毒药,吞下后只需五个呼吸之间便会毒发身亡,只是,我朝还从未出现过。”
江拓海从尸体上撕下一块破布,擦干净手心:“世子,可要将此事回禀陛下?”
沈星煜的神情凝定了稍许,他向众人示意了一个眼神,又用几乎不可察觉得幅度摇了摇头。
众人心领神会,悄然噤声。
驿站内的打斗声已经停了下来,门口的灯笼也重新点亮,厅内燃着几支仅剩的蜡烛,浅黄的烛光映在残破不堪的墙壁上,将四处迸溅的血迹显得愈发骇人。一声接一声的啼哭从破损的窗子里传出,划破暗夜。
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暗夜终将破晓。
沈星煜一行人穿过竹林朝驿站走去,远远地便看到门口围着众多官兵,一个穿着浅青色官服的人站在驿站门口,正在听驿丞陈词。
“世子,一个装死的刚刚看我们走远,悄悄爬到一处斜坡下面,逃了。”江拓海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沈星煜周身的杀意并未褪去,他朝马哲示意了一个眼神:“记得,不能打草惊蛇。”
马哲俯身,领命而去。
众人走出竹林,站在门口的官兵和驿丞满眼惊骇,眼前的几个人一身血迹,手中长刀还缓缓滴着鲜血,模样犹如刚刚从地狱中爬出来。
驿丞浑身颤抖,面如死灰,他一手指着沈星煜,一手拉着那人官服,言语惊恐:“刺……刺史大人,就是他们勾结山贼!”
眼前的玄衣人冷然一笑,一双好看的眼睛中威然尽露——
“哦?你确定?”
第11章 赤金虎符
“你们……你们一行人是最后来的,你们到了之后没多久驿站就被山贼袭击!”
“当时我告知你们只剩一间客房,饭后,你们几个人便失去了踪影!”
驿丞脸色蜡黄,不知是不是因为惊吓,身子颤颤发抖,他指着为首的那人,言辞激烈:“一定是你们趁机向山贼通风报信,才会让那些匪徒有可趁之机!”
他说完,又朝面前穿着官服之人躬身请求:“刺史大人,一定要将他们带回府衙好好审问,给驿站内被匪徒夺去性命的百姓一个公道啊!”
刺史约四十岁模样,身型圆胖,一脸油光四溢的横肉,那横肉上却有一双透着精明的小眼睛,此刻正在飞速地审视着众人。
刚听驿丞说话的时候,刺史便眯缝着眼睛暼了一下身侧那人,他一身玄色衣衫,没有任何配饰,更不见什么显示身份的纹样,右手握着一柄亳不起眼的佩剑,手背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刀削一般的侧脸有几道血痕,一双凌厉星眸如同利刃一般扫过众人。
他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却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魄。
刺史精明的小眼转了几圈,抬高了声音,再度问驿丞:“你方才所言,可有什么凭证?”
“有驿站内账簿为证,”驿丞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舌头舔了舔手指,飞速翻到最后写着字的一页,“昨日晚间刚过戌时,这些人骑马而来,要了一些饭食,还订了最后一间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