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将军要追妻(238)
也不知她为何这么着急回师门,是因为云老谷主,还是因为她的师兄师姐?
难道……是因为她那个名叫景竹的小师弟?
那小师弟模样是长得有点俊俏,可是一眼看去就知道还是一个贪玩的年纪,没有丝毫稳重,肯定不堪大任,就跟江小齐一样!
沈星煜越想越气,现在回京了,五鹰卫在讲武堂也有些松懈,明日就罚江小齐去马场刷马厩!
谁让他曾经带着阿璟一同骑马而行!
他脚下步子生风,很快便走到了东苑垂花门旁,正当他准备一脚踏进东苑时吧,被烛火映亮的窗子突然暗了下去。
灯熄了,只有廊下的灯笼随风轻摇,影子落在地上变成斑驳的光圈。
沈星煜蓦然停下脚步,冷风吹过,唤醒他刚刚消散的理智。
自己在做什么?
要深夜去质问阿璟吗?
质问她是什么时候决定明日返回师门?
质问她为何没有提前告知自己?
质问她为何经历这么多,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迹象?
明明是她冒着性命之忧,千里迢迢赶来北域救了自己这条命,又明明是她答允一起看世间烟火。
然而一回京她便计划着要离开,好似在逃离什么东西。
沈星煜静静地站在垂花门前,寒风吹醒他的脑子,他心中不由得暗暗苦笑,仿瓷自己只是听到阿璟要离开的消息便开始失措,倘若……
倘若哪日她彻底恢复记忆,想起曾经之事,只怕她会恨透了镇北侯府,恨透了自己吧。
远处巡逻的守卫一时不敢上前,安静地停在原地,将军是一个凌厉之人,只是不知为何,一旦到了东苑便有些不太对劲。
不知那云医师究竟有什么手段,竟然能把将军驯服得如此小心翼翼。
又一阵寒风吹过,沈星煜的理智彻底醒了过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窗子,明日……明日他再来寻阿璟吧。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文心阁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紧接着便是一阵倒抽气:
“嘶……”
沈星煜耳力极好,不用看都知道来人是谁,他转过身,朝那一身夜行衣戴着玄铁面具之人躬身行礼:
“微臣见过殿下。”
李宗启一手捂住心口位置,又嘶了一声,朝他抬了抬手:“沈大将军不必拘礼了,本王身上还有伤,不知您那位云医师如今可在府中,能否为本王诊治一番?”
沈星煜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李宗启,径直向文心阁走去,语调不紧不慢:
“微臣文心阁中有伤药,殿下可随微臣前来。”
“沈大将军真是小气,本王又不会吃了云医师,本王这伤还不是为了见困在宫中的云医师才割伤自己演了一出戏。”
李宗启捂着心口,跟在沈星煜身后叨叨不休:“后来又被沈大将军的弟弟打了一掌,哎呀,现在都还未痊愈呢。”
“方才落地的时候扯了一下,愈发得痛了。”
沈星煜被他聒噪得耳朵痛,四下寻找叶清的身影,为什么叶清没有随他一并前来,有叶清在,这位皇子殿下一向不敢如此唠叨。
“沈大将军别找了,清清才不会轻易出现。”李宗启看准了沈星煜在想什么,面具后的闷声中带着一丝得意。
推开文心阁书房大门,常俞已经将书房收拾妥当,沈星煜从书柜的一个屉子中拿出一盒药,递到李宗启面前:
“这是云灵谷上好的金疮药,不出七日,伤口便能好转八成。”
李宗启伸手接过,不由得感慨:“哇,果然府中有一位云灵谷的医师就是不同,这伤药本王收下了,待我拿回府中让清清给我上药。”
他摘掉脸上的面具放在桌上,一抬头,一支鹰羽正好立在他眼前。
李宗启一脸疑惑地从沈星煜手中接过,借着烛光,认真端详着这支羽毛。
这是鹰翅下方的飞羽,羽片粘了血,羽根上残留的的痕迹象征着是信鹰活着时被人狠狠拔掉羽毛。
灯光穿透羽片,李宗启看到鹰羽的背面似乎涂着什么,他捏紧根部旋转过来,一个用血画成的诡异符号映入眼帘。
二人沉默着,厢房内一片沉寂,李宗启双眉紧皱,神情肃然,少顷才略有所思地开口:
“难道是……”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殿下难道还不相信吗?”
沈星煜又将一物递到李宗启面前,那是一方不大不小的布片,是沈星煜当初从那具尸首上搜出来的,而布片上面的符号与鹰羽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是前朝余孽,迦南国。”
他的声音在厢房内响起,将眼前的情形一一梳理:
“臣中的毒名叫血婆娑,能解血婆娑的解药唯有密陀僧,而密陀僧,在我朝境内只有南疆能产。”
“巧的是,南疆这些年水灾频发,山体受损,会制密陀僧的匠师们死的死,逃的逃,密陀僧这味药早就断了来路,即便是在南疆地位举足轻重的云老谷主,也已经多年未曾购入此药。”
“更巧的是,除了我朝南疆流域之外,另一处能制成密陀僧的地方便是北戎,而这些沙蛮子早就禁止自己的子民出售此药。”
李宗启默默听到这里,顺着他的话往下讲:“所以,北戎人在朝中有内应。”
他手指慢慢转着那支鹰羽,诡异的血色图案在烛光下闪着变成猩红。
沈星煜又将一个黑色木盒推到他面前,李宗启更加疑惑了,放下鹰羽,一手打开盒子的机关,“啪”的一声,里面的东西令这位大靖朝的皇子不由得收紧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