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今日火葬场了吗(120)
她怎会开始胡思乱想……一定是太过疲累的缘故。
慕溶月晃了晃头,想叫自己清醒一些。下一瞬,眼前突然多了一双鞋靴。
“阿月,你醒了。”
慕溶月错愕地抬首,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她竟是心跳如鼓。
“……嗯。有些口干,就来找水喝。”
也不知她的窘迫是否表现得明显,慕溶月匆匆地移开了目光,不去看谢羡风的表情。
谢羡风却是毫不介怀地一笑,顺势踏进了屋内,“那我来给你倒茶吧。”
他主动地提起了茶壶,态度之积极,慕溶月看得一阵恍惚,都感觉仿若他此时生出尾巴,恐怕早就兴奋地摇晃起来,几乎翘到天上去了。
慕溶月抿了一口谢羡风倒的热茶,长舒一口气,心情也慢慢平复。
谢羡风忽然开口道:“我已经设法往公主府和国公府都递了信。”
“……嗯。”
慕溶月低低地应了一声,月光的阴影之下,她神色复杂,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谢羡风又低哑地问了一声。
“你的伤可好些了么?还疼不疼?”
慕溶月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不疼了。”
她又瞥眼看向了谢羡风,沉默了几许,才主动问道:
“那你呢?你的手……”
谢羡风闻言,却是心中一喜,她是在关心他吗?
表面上,仍然故作镇定之姿,淡然道:“我恢复得挺好的,日常活动没什么问题,只是不能再拿剑了而已。”看着她神色黯然下来,他又举起了完好无损的右手,宽慰道,“我还有一只手,所以,不用担心。”
“……嗯。”
慕溶月犹豫了很久,才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收到信后,景渊他……有没有说什么别的?”
她是指,宋景渊有没有回信给她。
谢羡风动作有略微的一凝滞,最后,他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慕溶月的心阵阵刺痛起来。
宋景渊不愿来见她,就连只言片语也不愿意给她留。
难道……他是在生她的气,怪她那日自作主张出去寻药,最后落人把柄,还连累他也为难吗?
慕溶月有些失落。
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可是,她现在就连见上宋景渊一面,仿佛都成了一种奢侈。
她隐隐感觉,自己好似就要离他越来越远了……她几乎快要追不上他的影子了。
慕溶月低垂下头,难掩消沉。
见她神色落寞,谢羡风终是有些于心不忍,便转过了身,轻声道:“阿月,我想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
慕溶月诧异,看着他从身后搬来了一架云筝。
一架简易的木筝,是从民间的集市里买来的,样式与音色都很普通。但在此刻,对于慕溶月来说,却是将她从苦闷之中解救出来的最好良药。
“想来你久待在这小木屋里也是了无生趣,我便让盈儿去寻来了这一架琴筝。”谢羡风学着慕溶月的样子,轻抚那琴弦,直到传来一阵美妙的乐声,他的唇角也绽放一缕笑意,“喜欢吗?”
慕溶月欢欣地上前,落座,爱不释手地抚琴。
他这个惊喜之礼,的确送到了她的心坎里。
“嗯,喜欢。”她不禁一笑,“多谢你,你很细心。”
谢羡风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也笑了起来,“那就来试试吧。”
慕溶月颔首,摆好姿势,开始弹琴。
谢羡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那日,他想听,却没能听到的婉转琴乐……如今,终于是亲耳听到了。
慕溶月正沉醉在音乐的抚慰之中,忽而感觉腰上一沉,她便停下了动作,低头一看:“这是什么?”
原来,是谢羡风正单膝跪在她的身侧,认真而专注地在她腰上系着一枚香囊。
她认识那枚香囊,是她从前去地牢里探视他时,他手里攥着的那枚,里面塞有她的一缕长发,是他为她求来的平安福。
系着绳带时,两人的手指无意间相触,慕溶月一时心乱,被谢羡风碰过的肌肤都激起一阵酥麻。
不好,
他……
靠得太近了。
慕溶月脑子有如一团浆糊,剪不断、理还乱。
这时,谢羡风的声音却将她从脱轨的边缘拉了回来:“如今看来,这道平安符,真的很灵。”
慕溶月一时脑热,不知怎么,忽而出声反驳他。
“可是,我从前求的那道符,却并没有那么灵验。”
她指的,自然是她第一次赠予他的那枚香囊。
那时,她将他们两人的青丝缠在一起,寓意为“结发同心,恩爱两不疑”。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谢羡风一愣,随即,一股热流骤然涌至全身,就连周遭的空气也好似沸腾了起来。
她说的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谢羡风呼吸急促,心痒难挠,却又怕吓到了她,而强忍着镇定,望着她的双眸,一字一顿道。
“……若你愿意,当初的承诺,现在也是做数的。”
当初的承诺。
自然是那挂在桂枝头上,她曾亲自祈愿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匪石之心,天地可鉴”。
话音落下,万籁俱寂。
慕溶月的心跳彻底乱了。
她下意识想要逃避,正欲起身,却是失措地踉跄,反倒被谢羡风顺势搂抱在了怀里。
烧烫的胸膛,
烫得她快要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