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今日火葬场了吗(70)
她迟迟不肯对自己敞开心扉,是否因为——她心中还留有对谢羡风的一席之地?
宋景渊莫名的有些焦躁。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不安感,决定暂且按兵不动,看完慕溶月会作何反应。
闻此言,慕溶月只觉得一阵恶心犯怵。
尤其是那一声不伦不类的“月儿”,更是令她头皮发麻、浑身不适。
“将军恐怕是误会了。”
她猛地甩开了谢羡风的手掌,肩头的衣襟却被他无意中揉出道道衣褶。她蹙着眉将那些皱褶抚平,再抬起眼时,望向谢羡风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失去耐心的厌嫌。
“我承认,我过去的确曾喜欢过你,但那不过是年少时的情愫萌动,恰好你又在那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仅此而已,若是换了别的人也是一样的。”
她的言语,宛若一盆冷水泼在了谢羡风的身上。他神色一僵,连语气都变得生硬起来。
“什么意思?”
“谢将军,还需要我说得再直白些么?”
慕溶月却盈盈一笑,倏地勾起小指,轻掸去谢羡风肩头的一片落叶,那动作带着几分轻佻的蔑然,凝视着他的目光也透着丝丝的戏谑。
“你于我而言,就好似是闲时豢养的一只雀儿,逗来解解闷罢了。”
“谢将军……又何必当真呢?”
谢羡风方才因为她骤然的接近、指尖擦着他的肩头而过,这番亲密之举而意乱情迷,可下一瞬,她的冷傲之语又陡然将他推入了冰窟的深渊,这般忽冷忽热的折磨,让人不禁发狂。
“……我不信。”谢羡风的呼吸都变紧了,猛地朝慕溶月,“阿月,你还在同我说气话,是不是?”
慕溶月低低地反笑了起来。
“你不信便罢了,难道还要我向你证明?别再幼稚了。”
见她转身就要走,情急之下,谢羡风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穷追不舍道,“……阿月,你要去哪里?”
他无意识地用力,慕溶月吃痛地闷哼一声,他便又像触电般松开了手,她才终于得以挣开桎梏。
“谢将军,请自重。”慕溶月紧锁眉头,一边摩挲手腕上的红痕,一边瞪视着始作俑者,“如今我是国公夫人,你在国公府与我拉扯,成何体统?”
谢羡风脑中嗡的一声,连血液都开始凝结。
宋景渊。
此时此刻,从她唇中吐出这个人名,让他无端地升起一股怒火。
“你现在提起宋景渊,难道是故意惹我生气?”他怒极反笑,又将她圈在了双臂之间,堵住了她的退路,“你想说明什么?你不肯回到我身边,便是因为你已经转而爱上了他吗?”
“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慕溶月高声辩驳道,“……松手!”
“我不相信,你会真的变了心。”
谢羡风脸色愈发泛起了白,将她制在身下,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
“你也会为了他去苦学马术吗?你也会为了他日夜裁冬衣、煮暖手茶吗?你也会亲手绣香囊,赠予他当做定情之物吗?你和他的婚约——难道也是千方百计去陛下面前求来的吗?你也会与他在雪树之下祈福——惟愿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慕溶月冷着脸。
“你答不上来,”谢羡风见她这般表情,却是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自问自答一般,言之凿凿地下了结论,“因为,这些事,你从来只对我做过……你果然没有真的爱上了别人。”
慕溶月没有与尽他口舌之争,相反,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兀自将话说完,见他的表情从质疑到释怀,紧接着——突然笑了出来。
谢羡风的表情瞬地僵住了:“……你笑什么?”
慕溶月抬起眼。
“我在笑你,真可怜。”
若说,方才被他纠缠,她还只是恶心反胃。
那么,此刻——她冷眼旁观着谢羡风的自说自话,忽而感到心头一扫而空的轻松。
宛如云开见日,雨过天青。
时至今日,他仍旧困囿于往昔的枷锁,抵死守着那些残缺泛黄的回忆,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顾影自怜。
知道他如今过得并不好,她也终于能够释怀宽心了。
慕溶月自然不禁笑出了声。
于她而言,他早就属于过去的篇章;而对他来说,她却是他今后的救赎。
她从前在他身上种下的因,现今终于结出了果。
而她……
也终于可以同往日的自己和解,而安然朝前看了。
……
见她笑得如此甜美,谢羡风却是心乱如麻,隐约感到局势愈发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不禁疑惑地反问:“阿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两人身后赫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宋景渊猛地制住了谢羡风的手臂,“你还要抓着别人的妻子到什么时候?”
第36章 第三十六天 火葬场开始啦!
空气有转瞬的僵滞, 谢羡风猛地回过头来,二人之间似有无声的暗流涌动。
他微眯双眸,而只是冷冷地甩开了宋景渊的束缚, 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你又是哪里来的蝇虫, 也配把她挂在嘴边?”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谢将军。”
两人针锋相对,一时间竟呈现出诡异的三角站位, 将慕溶月层层围住。
谢羡风一向不喜宋景渊的为人作风。此人城府颇深、口蜜腹剑, 哪怕面对厌恶之人, 也能笑里藏刀、阳奉阴违——偏偏, 这是谢羡风最嗤之以鼻的做派。从前是、今后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