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媛又怎么了(106)+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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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祈掀开车帘进来,就看到她双颊微红,抱着福枕昏昏欲睡。
“你喝酒了?”
“可别冤了我,果酒都没碰。”她伸手摸了摸温热的脸,“可把一个月的话都说尽了。”
他不由一笑,“之后无聊你也能给她们发帖子,邀到府里来。”
孟初看了他两眼,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悄悄贴在他耳边问:“你知道你那位三堂叔,和他小儿子的侍妾有些瓜葛吗?”
“……别听他人捏造,忠王叔为人严肃,不会做这样的事。”赵祈皱眉。
“那侍妾怀孕了,但他小儿子——哦就是你堂兄宠幸她的日子对不上,为了捉奸,愣是忍到了孩子都快生了,这才发现侍妾屋里有他父王留下的扳指。”
他有些半信半疑,“究竟谁跟你说的?”
孟初知道赵祈不是多嘴的人,更不会多管闲事让她难做,便告诉他:“你忠王叔大儿子的妻子。”
父淫子妾,真闹出来顶多是忠王叔颜面上不好看,皇上也不至于因这事就对他如何,赵祈惊讶的还是孟初今日刚和这些女眷打交道,竟然就能让人愿意在她面前揭短。
也就是怡兰一向不在车舆里伺候,只守在外面,不然早在心里嘀咕“真相”了,旁人本还以为她家主子独占殿下宠爱,是有什么厉害之处,没想到玩几轮双陆、簸钱、斗花,那些人精就摸出个七七八八了,牌局赌局最见人品,说什么话也不遮掩了。
恐怕她们也没料到,这些“家丑”之事,连听的人都不敢让人知道听说过,怕在自己脸上抹了黑,孟初竟然拿出来跟善郡王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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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泰郡王建府第二日,朝堂之上已风云变幻,有曾外派到齐原郡的官员,突然当朝呈上账册,参太子母族,贪污受贿,以权压民,草菅人命,更有隐铁矿不报,私铸武器,豢养私兵之罪。
帝大怒。
第61章 以真遮假,不觉一笑 这人要是找死,陛……
参太子的官员薛海翼乃是昭玄十年科举入朝, 后几经沉浮,于齐原郡任职五年,前两年才回了京都。
明明此前还是朝堂平庸之辈, 谁也想不到他不仅有账册铁证, 连人证都握在了手里,下朝就直接把人交给了大理寺。
后从宫里传出消息,太子强撑病体到圣宸宫前候了三个时辰,皇上都没有传谕召见。
刚放温的药被抬手拂落在织锦地毯, 褐色的药汁无声无息的浸染上去, 徒留一块潮湿和苦味。
卜安跪在床榻前, 伏下身, 不敢多言。
他是宫里少见的年纪大了的太监, 又曾在皇上身边伺候,已经多年不曾行此大礼, 此刻感受到后腰抽痛, 想自己果然是老了,规矩都忘了。
太子半躺着, 原本只显得文俊的眉眼,已经被阴鸷压住,他两腮凹进,几乎面目全非, 唯有鼻梁仍然和当今天子相似, 曾经他穿杏黄色朝服与老臣侧身而过时, 后者甚至以为看到了年轻时的昭玄帝。
可子肖父, 皮相不过表面,卜安心里明白,若是太子能多像陛下三分, 天时地利人和,未必不能得了圣意,若是太子能完全不像陛下,也不至于这般下场。
“卜安,孤力弱失手,你再去端一碗来。”
“是。”
他没有起身,跪着用膝盖向后慢慢退,直到屏风后才站起来。
太子从那整面蚕丝透光的屏风,盯着卜安的身影,几乎是忍不住闷笑出声。
不过一个走路都不稳当的老太监,就能这么多年当父皇的眼和耳,让他片刻不得喘息。
什么皇子,什么一国储君,荣辱都不过是在父皇一念之间,太子低头干咳出血,他早知道自己活不久,但他偏不要就那样冷冷清清的死,满朝文武若不铭心,何谈活过,下一个登基为帝的兄弟不管是谁,都得在史书上被他压一头才行。
老二狗急跳墙,什么都不顾了,他是怕他若死前都把太子的位子坐稳了,他登基那天还得朝他跪拜磕头呢——可惜不能亲眼所见。
太子闭上眼,父皇曾经究竟有没有想过,要把皇位交给他?
年少时皇上曾带太子到上书房,指着里面正在读书的皇子们。
“吾儿,小六是朕给你选的孤臣,你既要对他施恩,也要让他记得尊卑,正如朕与永亲王。”于是为了让赵祈当好这个孤臣,杜贤妃与他至今没有母子名分,妻族是明面站队老二,背地却靠着他的东方家,身边得用的亲信,是太子曾经亲自在死刑犯里钦点活命的福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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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实在是拿满年没有办法,平日里不爱哭不爱闹,怎么逗都行,唯有一点,夜里得攥着她发簪才能睡熟,且还得是当面取下来给的。
“让两个奶娘夜里轮流照看,千万不能离了眼。”万一簪子划到哪,那么小的孩子药都不好用,她如今所有簪子的尖都磨钝了。
怡兰应是。
孟初又转头去跟赵祈道:“也不知怎么有的习惯,明日就不给了,没准哭累就不闹着要了。”
赵祈手里的书都看不下去了,见她不像是说笑,就叹了气,“他还小呢,也许过段日子就腻了,何必让哭一场,哭也伤身。”
孟初似乎被劝住了,过了一会儿就拉了拉他衣袖,“爷,不然让满年晚上跟我睡吧?也许这样他就不要簪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