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媛又怎么了(118)+番外
元德得了话便退出去,他进来这会儿就没听殿下开过口,可见孟侧妃所言,殿下无有不应。
等屋里就剩他们两人,孟初便把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什么都没瞧见,只看到那女子手腕上的一个玉镯,和舟板上的黑靴子。”
白日便敢行此秽乱之事,可见绝不是宫女侍卫偷情,赵祈皱眉,拿起炕桌上满年的九连环敲了敲掌心,“那蓬舟是何模样?”
孟初一愣,虽然不知他问找这个有什么用,但还是从记忆里扒拉出来点细节,“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顶上有半截竹席似的东西,用蓬索系着。”
赵祈闭了闭眼,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殿下?”
“你啊你,恐怕是离得远看不清你容貌身段,又知道那日在万梅园的,都是留下不会被赐婚的秀女,不足为惧,不然随便使个手段,都有你苦头吃。”他想来也后怕,宫里“突发恶疾”没的人太多,前有身份尊贵的庄慎皇后,后也有不引人注目的太监宫女。
都不必做些什么下毒、栽赃的计谋,只要买通小太监把膳食多放一放,吃个几日冷食,再让嬷嬷在教规矩时多照顾照顾,想让一个秀女无声无息的永远无法告密,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你意思是……”
赵祈拍了拍她的肩,“那蓬舟外面见不到里面,从里往外看,却是清清楚楚。”用来春夏游湖的蓬舟编织孔疏,为的就是既能通风,又能贴近看到湖上风光。
孟初此时再回想,竟然真的觉得当时有双眼睛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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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云回到吴家时,都没来得及回去歇歇脚,就被请到了吴家老夫人的院子,哪怕她佯装镇定,脸上的狼狈还是被眼尖的妯娌看出来了。
“哎呦弟妹这是怎么了,不会善亲王侧妃压根都不记得你吧?”
吴家用了大人请,就是为了让平日这个把孟侧妃挂在嘴边的儿媳妇,可以从善郡王那找到烧香的地方,不然如今连求谁都没个头绪,可吴家妯娌们私下只觉得李雁云必定无功而返,婆母也是昏头了,若是真的关系好,总不能孟侧妃一次也没赏过她东西,更没召见过人。
李雁云冷笑一声,“孟侧妃也是你能挂嘴边上揣测的?”
那妯娌气急,早晚把她身上披的那层皮拔下来,再撕烂她只有谎话的嘴。
就在此时,有小厮跑来道:“三夫人,善亲王府赏了东西,说是给您的!”
旁边的妯娌心下犹豫,难道她和孟侧妃真有些情分?
李雁云一怔,却又明白,赏东西是彻底了断储秀宫相伴的两月,此生她再也见不到孟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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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场初雪落下,从秋狩时便从瑞丘山移至皇家别庄小住的皇上,终于在赵祈把张家的事查清递上折子后,摆驾回京。
待大理寺又将人证物证查验一遍,赶在年节前,奉旨将张家押入刑场问斩,同日,东方家凡是入朝为官者,都被押入了诏狱。
善亲王对待曾经的妻族竟也如此不留情面,便有言官当朝参他仁义有失,若放从前赵祈还能听一听,如今是半句话都不入耳。
张家若是明面上的贪狼,东方家便是暗地里出手狠毒的狈。
如今再想到太子借由东方家对他施的毒计,那时只把千言万语的质问压在心里,可还没等兄弟两人能将事挑明说的那一天,太子却早死在他自己的局中。
皇上把他当刀正用得顺手,哪里还会因此发下什么斥责?果然言官参的那本折子皇上只是略略一看,直到等朝会结束后,才召他到圣宸宫敲打几句。
“虽律法如此,难免留情,朕本欲赐婚,此番却失良机。”
皇上的意思很明白,他查的有些过了,东方家还不到皇上要处理的时机,本来想给赵祈赐一门好好婚事,如今是没有了。
赵祈神情惶恐,“儿臣只顾办差,却困于小局,望父皇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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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正给满年量长高了多少,转头就看到赵祈抱着虎子进屋了。
这可真是稀奇了,他对虎子不过淡淡,平日里只要他来院子,怡兰她们都把虎子抱到侧间猫窝去。
“殿下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栖栖知我。”天冷时抱猫的确暖手,就是太重了,他掂量了一下,“该少喂些,再过段时日就抱不动了。”
虎子用头蹭了蹭他手臂,“喵。”
满年坐在小榻上,指了指虎子,“啊。”
“喵。”
“啊。”
没等他们再来回个第三遍,赵祈便顺手把虎子放地上了,它也机灵,直接跑出了屋子。
孟初塞了一个绣球给满年抱着,又转身帮赵祈把身上的朝服换了,“那是为什么高兴?”
赵祈笑意深远,“这世上最妙的赌局,便是对方以为彼此的筹码是一致的。”
这话怎么想也扯不到孟初能理解的地方,“殿下一定是赢了。”
他顺着她的摆弄将朝服上的内扣解开,“而更妙的是,你明明双赢,对方还觉得你输得一败涂地。”
孟初拿旁边黄花梨雕如意纹衣架上的云水蓝常服给他,一边奇怪他今日说话藏着掖着,一边还得给他递话茬,“那他要是觉得自己赢了,又是赢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