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媛又怎么了(144)+番外
他母妃曾露过口风,哪怕是太后都从不在父皇面前提及皇祖父。
“父皇既然知道你在京都,却仍然未曾将此事戳破,便是给二哥改错的机会,二哥若是不想去齐原郡,也大可书写奏折,言自己突有不适,难以办差才是。”
“小六用过的昏招,我又何必再用。”
赵禄见他态度坚决,反倒是冷了心,他为了二哥也算是赌上了性命,可二哥谋划再多,都少有提前告知,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登上皇位,又何必如此防着。
父皇为防意外,他和赵礼的身世,不仅有宗室老王爷得知,连藏书阁都备了证据,就怕大陇的皇位,沾了外族的血脉。
没等他灰心离去,赵祾突然道:“老三,我不想等了,何家也不能再等了。”
“父不慈,子何必孝焉,君不仁,臣何必俯首矣。”
赵禄下意识退了一步,却撞在沉木的桌边,他借着些微的烛火看清赵祾的双眼,第一次被那些野心与冷漠震慑住。
第82章 今日明日,累如年年 又怎么能说一个反……
赵禄从幼时便察觉到, 若父皇对太子的看重,如帐册上清清楚楚的一笔笔记账,每有恩典必得让朝堂皆知, 那他对赵祾则是融于水一般, 无论上面漂浮了多少茶沫,旁人还是能看出深浅。
也许二哥从来不肯承认,但他们这些做弟弟的或多或少都心里明白,在最开始时, 他们不是因为二哥被封为亲王而敬他, 而是因为父皇的偏重。
自前朝旧例始, 唯有太子可得内阁大臣及朝中尚书等授学, 后来是二哥和太子都到了读书的年纪, 父皇先是按从前固朝时设上书房,随后又亲自点了大臣当皇子解惑的师傅, 这才有太子和皇子同读的事来。
甚至连按规矩要领太子面见朝臣的时日, 都会召二哥同在,甚至为了面上过得去, 连他也被顺势带去,于是太子日渐惶恐不安,二哥愈发不足所得,明明曾经彼此也是挂在嘴边的兄弟, 最后虽说谈不上仇敌, 但却已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父皇恐怕唯有对二哥, 才真有一点寻常的舔犊之情, 但这点情分,父皇与二哥两人却都没当真。
也许是因为二哥实际上是父皇的长子,也许是因为二哥被藏起来的那两三年, 都是在圣宸宫,被父皇亲自抚养至会扶着墙边走路。
虽然他至今不知太子究竟是做了何事,才会惹得父皇连半分父子之情都不顾,可他敢断定,若同样的事放在二哥身上,父皇绝不会如此无情。
“二哥。”赵禄嗓子干涩,“你是要反吗?”
赵祾却诧异般的回望他,“三弟这话又是从何而来呢?”他伸手拍了拍赵禄的肩膀,“我是父皇长子,是大陇的鸿亲王,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又怎么能说一个反字。”
“待我登基,你和小四一辈子再无忧虑,待我百年以后,定会留下遗诏,将贺德妃与毓妃娘娘的身世从藏书阁毁去,绝不会再被人知晓。”
“三弟,我不是父皇,不会把自己的手足兄弟,当成朝堂的棋子。”
赵禄偏头看了看搭在肩上的那只手,永亲王叔少年时天资卓越,可却弃文习武,也许二哥这么多年瞒下他太多太多,可只要承诺作数,赵禄就愿意跟他一起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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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亲王妃自那日从宫里回去就病了,孟初得了消息还是因为鸿亲王府的人来请借府医。
怡兰犹豫,“主子,鸿亲王妃不去请御医,反而来咱们府里,让人瞧着会不会有些不妥?”
明明是拿了腰牌就能去请太医,可来人说是怀齐王妃已逝,鸿亲王妃不敢再劳皇上和太后垂问,但偏偏连鸿亲王府的府医都有要事不在,未免也太巧了些。
孟初正在给满年扎揪揪,他头发长了,有时飘到眼前就会“啊”一声,又不爱戴帽子,干脆给用小红绳扎起来。
“鸿亲王妃论起身份,一是皇嫂,二是王妃。”她手里正好将红绳打了个结,就算是拒了此事,也不该是她来说,“就说我乃侧妃,不好应下,待问了殿下再回。”
怡兰让丰米去前院把事一说,不到半炷香他便回来了,“王禄来一见是主子的事,连忙就帮奴才通传了,殿下的意思是咱们府里的府医医术不精,若鸿亲王妃那着急,就让拿他的腰牌去请已经致仕的太医,也好不让人知晓。”
这拒绝的怎么看也有些不近人情,赵祈既然让这样回,便说明鸿亲王妃的事,府里是一点都不能沾。
“云侧妃那的帖子给拒了,就说我近日抽不开身,等之后闲了亲自设宴邀她来。”
云侧妃的宴席一般都是和勉郡王妃同办,万一鸿亲王妃也被邀去,见面时说起此事就不好了。
孟初也能猜到这次设宴,云侧妃可能还是为了吉成殿的事,可有些事不好直言,到时说与不说都两难,若是真假参半,就怕哪里漏了风声出去,反而传的更加离谱。
“在二哥回京都前,鸿亲王府的帖子都不要留。”赵祈刚进屋子,嵌玉腰带上还挂着那只双兔奔月荷包,荷包上的流苏引满年想伸手去抓。
他随手拿炕桌上一个金铃铛塞满年手里,“府医本就不是能随意支使出去的,便是二哥得知,也情理之中。”
善亲王府的府医论医术,和太医相比,那不过平常,但唯有一点,嘴是再严不过了,是当年谨嫔留下的人手,每个府的府医都不知过了多少私密之事,别的且不说,光是府里大大小小主子的身体情况就了如指掌,几乎不会将其带去府外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