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媛又怎么了(153)+番外
曹顺沾着血的手死死捂住了曹进的嘴,直到人渐渐没了动静,圣旨展开,里面清清楚楚写了传位于鸿亲王,曹顺几乎要忍不住的一笑,随手将其扔在了炭盆上,火舌灼烧了圣旨,只留下了玉轴,他再没有时间去收拾什么,洗完手和脸,便换上了准备的衣服,走出侧殿前还低头将袖子卷好。
殿门前的人早得了令,哪怕听到里面有些异动也不敢探查。
“在没得里面的吩咐前,谁都不许进,不然……”
“奴才们明白。”
看着眼前这些太监弯腰的模样,曹顺缓缓将自己的背挺直,五岁学文,七岁被父母送去学堂,十二岁时京都来人,问清家中籍贯,便让他进宫里净身当了太监,他爹一开始还寻过曹进求情,之后得了银子,便再没了踪迹。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所以他还得谢皇上给他一个机会,能进宫给叔父尽孝,曹进也得对皇上感恩戴德,若不是看重他,又怎么会让曹顺有机会服侍这九五至尊呢。
曹顺想,善亲王虽然承诺放他出宫,但他可不想继续等下去,同时跟鸿亲王有些往来,也是不得已的呀。
贵妃的汤无毒,但汤碗上的味道与殿内熏香混在一起,每日半个时辰,不到四五天,就该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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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耳边第一声丧钟响起,吉成殿内便死寂一片。
赵祈本以为是太后薨逝,直到钟声敲到第三十五下,却继续响起。
四十九声丧钟鸣,当朝天子,驾崩。
赵祾站起身,没在乎自己散乱的发,怆然着向前走了几步,又定在原地,他先是大笑几声,忽然又泪满面,“父皇!父皇!”
第88章 两份遗诏(正文完) 千年万年,椒花颂……
就在钟声落后, 善亲王府中京都兵马司的士卒有十分之八拔刀落在同僚脖子上。
王四脸皮一颤,“你们都想做什么!”
武扶辛站在廊下,“将这些人捆了押入柴房, 其余人随我从万川门入宫!”
“卑下等听令!”
王四大骇, 明明是调来不就的一个副指挥,什么时候兵马司有了他那么多人手,还没等他想周旋一二,已经有机灵的士卒往他嘴里塞了团布。
府里原本的护卫被这场变故惊住, 手中按着刀柄欲往, 却见孟侧妃从回廊走来, 腰间挂着善亲王的腰牌。
“舅舅, 等你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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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祈他们被永亲王从吉成殿请到了圣宸宫, 此刻几个内阁大臣,宗室亲王都已到场, 兄弟几个向龙榻跪成一排, 永亲王眉头紧皱,隔着明黄色的床幔, 谁也看不见这个登基几十年的皇帝在死亡的那一刻,脸上是否有着其它神情。
曹顺跪伏在角落,头都没抬,“奴才与曹公公按皇上的吩咐, 将侧殿江山明月图后面的圣旨烧毁, 之后曹公公还有事要办, 让奴才先回陛下身边伺候, 等奴才到正殿候着不久,陛下……陛下就口吐黑血,一刻不到就没了气息。”
这些话永亲王已经听过两遍了, 一些疑点自然是有,光是那封圣旨究竟写了什么就够让人揣测一番,不仅他觉出有异,其它几位朝堂大臣,更是心中各有察觉。
可此刻事关皇位,谁也不敢轻易戳破什么。
有沉不住气的宗室亲王先开口,“许慈白说皇上的毒一半是因熏香,一半是因别的引子,可搜寻了整个圣宸宫,只有贵妃那盅汤的汤碗上有异味,如今正该召贵妃来才是。”
赵祾不知为何母妃安排好的事情,却无人将东西处理,压下心中的惊异,冷眼看去,“不过是栽赃嫁祸等浅白的手段,王叔现在是要治本王母妃的罪吗。”
那宗室王爷哑然,皇上一去,十有八九是这位鸿亲王登基,他只能把话压下去。
永亲王侧身看向内阁中年纪最轻,却在平时最受器重的徐诚,“徐大人一言不发,陛下是否有遗诏托付于你?”
赵祈垂眸,似乎没发现身旁的赵祾身形一动。
徐诚叹气,“陛下正是鼎盛之年,又怎么会留有遗诏?只有一口谕,却是口说无凭。”
“皇兄曾多次在本王面前谈及徐大人的忠心,只要徐大人说,本王就做这个担保。”
“陛下有言,其膝下三、四两子,在他崩后,则过继于成亲王。”
殿内一时寂静,成亲王早已逝世,虽皇室有过继延续宗室的先例,可成亲王曾是先帝义子,并无皇室血脉,如今又如何能过继皇子去那一脉?皇上若真是为了他过继,也该选些皇室旁枝才是。
赵禧刚想说话,却看无论是永亲王,还是其他的宗室王爷,竟然都没有露出惊讶之色,甚至身边的赵礼也只是冷笑一声,似乎对这个并不意外。
“既然是口谕,那该由新帝来定。”赵祾目光似乎透过那层床幔看到父皇,“诸位王叔、大人们以为呢?”
永亲王沉声,“自古以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若无陛下遗诏,则——”
“这有陛下遗诏。”
圣宸宫殿外传来苍老的声音,侯阁老拄着拐杖,腰间配了一把先帝在世时钦赐的玉麒麟剑,发间花白,唯有双眸依然明亮。
自他年岁大了,皇上便赐下恩典,无论早朝或是大朝会,侯阁老皆可自去,众人已有半年不曾见过他的身影。
侯阁老跨过门槛,将怀中的圣旨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众人转身向其跪下,赵祾略有迟疑,却忽然被赵祈一把抓住了手臂,“二哥,还不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