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媛又怎么了(69)+番外
“丰米,搬到廊下不要动。”怡兰站屋前喊他。
这就是主子的意思了,本是想直接扔了的,吊兰易得也不值银子,虽然丰米觉得估摸着救不活,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搬去了。
雨一下起来,屋内都是湿气,望兰就拿着小熏炉里里外外的烘一遍,这才好些。
赵祈不来,孟初也懒得每天挽着发髻,乌黑长发委堆在她的肩头和背,显得一张脸越发的白。
“殿下还没回来吗?”
这哪里能知道?前院的事谁敢打听,元德公公虽然也就是在殿下面前会卖蠢讨喜,实则手段不俗,之前郡王妃都没能在前院插进人手,望兰心里为难,又不像怡兰稳得住,嘴里就打了个磕巴。
孟初也是话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妥,于是摆了手,没让她回了。
怡兰从屋外听到点动静,就进来道:“主子放心,殿下应该已经回来过了,宫里午朝时辰短呢。”
这话听完,孟初反而从榻上坐了起来,一种莫名的焦躁覆盖了理智。
“怡兰,拿斗篷来,要兜帽大些的,直接遮着,不挽发髻了。”
望兰想劝外面雨大,一看怡兰已经毫不犹豫的去开柜门找斗篷了,她要想在主子面前立得住,还有得是东西要学,好在怡兰愿意带她们,从来不像其它院里,有头有脸的婢女都唯恐她人在主子面前得了好,千方百计也要把人压下去。
兜帽大的只有一件冬日穿的银白毛领镶边的月白色斗篷,孟初顾不上别的,直接披在身上。
刚出屋门一看,只见暴风骤雨,阴云密布,手里提着的灯笼在风吹下明灭不定。
她和怡兰出了院子,后者本以为孟初要去前院,没想到反而是绕过去,走了条近路到郡王府大门。
“主子是想出府?”
怡兰举着的伞遮不住她全身,孟初摇了摇头,只是顶着风向前走,一边要顾着脚下,一边要小心灯笼。
厚重的斗篷下摆沾了水,沉沉的向下坠,但她脚步反而越来越快,快到府门时,鞋袜都已经湿了。
府门开着,隐隐能见门房上前行礼,有小太监举着伞去迎。
元德扶赵祈下了车,平日里殿下从不让人搭手,当时他在金銮殿离得远倒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但等殿下一走近,他立马就发现走路有些不对,像是膝盖出了问题。
明明是午朝,殿下怎么会跪坏了膝盖?元德心里惊涛骇浪,却都没在脸上露出来,主子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奴才就得装傻。
赵祈强忍着腿上传来的刺痛,跨过门槛时,几乎疼的使不上劲。
元德还想来扶他,这次他没让,刚要回前院,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赵祈已经有不少时日没见过她了,本以为要等他自己想清楚,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他随手拿过元德的伞,慢慢走向她。
穿过雨雾,等彼此面容清晰,才发现对方穿的都不合时宜,一个是里面衣裳湿了披了件单薄的斗篷,洇出一团团水渍,一个是不分季节,冬日的斗篷也上了身,银白毛领都被雨打的一缕一缕。
孟初提着的灯笼终究在明灭两下后,彻底暗了,两人对视片刻,忽然都莫名笑了一下。
赵祈先伸手拉着她,把她从怡兰的伞下,接到了自己的身边。
原本喧闹的雨声似乎也安静下来,等两人进了小院,怡兰就去吩咐人准备热水,元德还惦念着赵祈的腿,便想着要让府医来看看,话刚开口,就被赵祈淡淡的一眼给堵住了嘴。
这膝盖要是落下了毛病,每逢下雨或潮气大,那疼的像有人拿匕首一点点刮着骨头,割着筋一样,到时候药里都得放芙蓉膏了。
赵祈和孟初没让人进屋里伺候,把门紧闭,赵祈帮她解开颈扣,手指骨节偶尔会蹭到她的脸,带来一些细微的痒意,斗篷落地,原本藏在兜帽中的如瀑长发倾泻而出。
孟初想要帮他解开,还得微微踮起脚尖,但一看到里面就愣了一下,竟然全湿透了,额前的头发也凌乱着,他们之前去乌州在山林里住帐篷,她都没见过赵祈如此狼狈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上朝回来的。
等两人洗漱完用过膳,屋外的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
床帐撒下,两人并肩躺在床榻上,没有别的肢体接触,只是十指相扣。
“那么大雨,去那里做什么?”赵祈轻声问。
“本来是守株待兔,可惜当了兔子。”
孟初这话没头没尾,但赵祈直接就听明白了,原本他今日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笑得出来才对,但可能他也曾有所预料,在太子当朝说出他时,竟然只在那瞬间心中一悸,随后便接受了所有,如今反而轻松了些。
他笑了笑,“栖栖,若你发现有一个东西,你并不想要,但交好的人都在抢,你会如何?”
“这个东西消失不了吗?”
“消失不了。”
孟初心里已经猜出了是什么,她看着床顶帐子上的绣图,语气也没有变化,“既然都想要,那就我去拿,我来制定玩耍规则。”
皇位象征着权力,在这个朝代,按照赵祈的身份和在兄弟间的排行,他不可能置身事外,赵祈到底是想辅佐他人,还是想去争一争那个位置?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赵祈:“那殿下呢?殿下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