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媛又怎么了(76)+番外
不是?他又生什么气?孟初莫名其妙,她也没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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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早发现香兰会在午间光亮的地方拿绣绷了,见今日香兰还是在廊下穿针引线,就踮起脚,慢慢走到她后面。
还没等她开口,香兰就无奈的回头:“好妹妹,你又要做什么?”
玉兰脸皮厚,顺势就坐她旁边探着头看一眼,“你绣的是……虎镇五毒?”这绣样一般都是给孩子用的,玉兰是在官牙里被采买入府的,也没听说她有什么侄儿。
香兰最怕她胡思乱想,偶尔蹦出一句都吓死个人,只好拉着她声音压低道:“照咱们主子的受宠,有小主子也是早晚的事,趁早备着,哪怕用不上,也算是个心意。”
“也不知道小主子会像殿下还是……”
“主子,奴婢僭越。”香兰手快推了下玉兰,两人一起跪地伏身。
孟初让她们起来,本是想去前院寻赵祈,此时脚步却迟疑了,又回了屋里,心思繁杂间想去练练字,却抬头看见一幅玉兔献瑞画,除了她和赵祈,没有人知道画里夹层中嵌了一幅字,是赵祈握着她的手,写下的栖栖二字。
再想起昨晚赵祈躺下后一声不吭,原来他是在期待他们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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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米进院时,正看到怡兰肃着脸,跟玉兰和香兰说话。
玉兰被点两句正常的很,没想到香兰也没逃过,丰米在心里嘿嘿一笑,看到别人倒霉他就高兴。
跨过院门,轻步走到廊下,声音刚刚好能被里面听见也不刺耳,“主子,门房那有老夫人的家信,奴才给取来了。”
屋里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孟初让进。
丰米进屋是从不敢抬头乱看的,他再如何是个太监,也都有些忌讳,宫里娘娘们也是只爱用宫女服侍的。
孟初接过信,亲自给他递了个荷包。
“府里府外跑累脚,拿着去膳房换些点心。”
银子算什么?主子看到他的辛苦才是好事,有了赏就更得让主子知道他的忠心,于是丰米喜笑颜开的接了荷包,很有眼色的先退下了,没再逗留邀功。
孟初拆开信一看,是她娘的笔迹,大概是知道没人查信,孟武氏字迹狂放了许多,也不像之前先来一页客套话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他们要去接孟止了,实在是克制不住想见他。
“……”她娘是克制不住要动手了吧。
信里接着道,孟止这次顽劣,多谢善郡王派了人去找,虽然应该把孟止送到乡下,但她又怕孟老夫人真就一辈子不把孟止放出来了,于是决定,把孟老夫人接到京都,请她镇住孟止。
这页孟初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她娘不会真被气疯了吧,竟然想把她祖母接过来,她们婆媳两可一直都是王不见王,顶天了也就是年节见一面,用不了一天都得说话带火气。
至今孟初还记得幼时孟老夫人要带孟止走,孟武氏恨得想跟她爹和离的场景,只是律法所限,哪怕孟知少也无法在孟老夫人态度坚决时把孟止留下。
孟武氏曾跟她说:“你祖母年纪渐大,孟止在那里实在是操劳她,你爹身体偶有病症,让孟止回来侍疾全个孝道。”
孟大人生病纯属扯淡,别看他不当值时爱穿个广袖长袍,走起路来衣袂飘飘,显得身形清瘦,实则自小信道,跟着师父学过不少强身健体的招式,那么多年偶尔有些不适,用个药丸子就好了,都没让熬过药。
所以孟武氏的话说直白点就是:你祖母老了,你娘我该出手了,若是她还不放,你爹也可以生个重病,儿子总得回来服侍亲爹吧。
孟初拿了空白的信纸准备回信,犹豫半天只写了两个字:留命。
孟止啊孟止,姐姐只能为你做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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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孟止还是第一次病那么厉害,咳的嗓子都疼了。
给他额头上换帕子的是侯小公子的侍从,他也没想到自己带着一箱名贵药材接到少爷,却都用在了孟止身上。
本是对他一肚子怨气,可孟止是因为把厚披风都留给了少爷才病这样,只能叹叹气,老老实实的服侍他。
“侯年年,小爷我可是为了你命都搭上了,看不到九龙泉也没办法。”
侯白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缓缓低头看了眼孟止,“哦。”
侍从偷偷翻了个白眼,这话恐怕是故意在他面前这么说,还想着把由头丢给他家少爷?要不是他姐姐是善郡王的侧妃,听说很是受宠,孟止就不是在车里躺着了,连骑马都没有他的份。
他自以为动作隐蔽,却对上侯白年冰冷的眼。
哆嗦一下,再不敢乱想。
孟武氏腰间鞭子都缠上了,没想到等接到人,孟止都烧得说胡话了,匆忙将赔礼给侯小公子,就先带着孟止去附近的州府找大夫。
侯白年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手里还拿着那箱药材,等马车走的看不到影了也没送出去。
孟武氏和孟知少这次出来谁也没带,孟知少驾马,她就搂着孟止在车舆里,心里还气着,但看他双眼紧闭,脸通红,嘴里呢喃着喊娘,眼泪又止不住的落。
不想走仕途,不想念书,那就随他吧,只要以后他能身体康健,遵守律法,不为非作歹,她什么都不求了。
孟止闭着眼,感受到冰凉的水滴落在脸上,一开始还以为是马车外下了雨,雨水从窗子溅进来,等耳边传来轻微的泣声,他才怔然,原来是他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