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与我不熟(124)
满腔抱负的将军先前有多自信,这会儿就有多受打击。
薛绾妤对这种事情也知之甚少,又想了一会儿,道:“会不会是因为吃了那个避子药的原因?”
谢晏川抬起头来,思索片刻,又垂下头去:“应该不是,我帮了七殿下那么大的忙,他不至于让人在药方里动手脚……”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薛绾妤又沉眉思索起来,想找出一个让他没那么尴尬的缘由,可是思索了许久还是没想出来,反而想起另一件事:“其实五年前,你我第一次时,好像时间也挺短的……”
“是吗?”谢晏川抬起头来,想起遥远的那晚,自己越战越勇,气馁的脸上终于升起一丝希望,“要不……再试试?”
薛绾妤推了推他:“你先起来……”
他握住她小巧的肩头,眼眸忽而一亮:“起来了!”
“你哪儿起来了?”分明他纹丝未动。
他动了一下:“这里……起来了。”
薛绾妤呼吸一窒:“……”这起来的也太快了吧。
这一晚,初战失败的将军为了一雪前耻,硬是带着她练了一晚上的兵,确认自己不仅中用,且非常中用后,才长舒一口气。
薛绾妤也从一开始的茫然,到惊讶,继而震惊,最后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潮涌湮没,浮浮沉沉地渡过了漫长的一夜。
翌日晨光微明时,薛绾妤一丝气力也无了,幸而谢晏川还有力气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卧房,而后嘱咐晴雨去备热水给她沐浴,最后回到厢房去收拾一片狼藉的战场。
晴雨一边去厨房让人烧热水,一边疑惑:“奇怪,娘子怎的一大早就要沐浴?”
热水备好后,晴雨去房中唤自家娘子起床,却见自家娘子睡得特别沉,她唤了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反应,反而把一旁的小月儿吵醒了。
小月儿揉着眼睛坐起来:“晴雨姐姐,怎么了?”
这时谢晏川走了进来,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让晴雨在这里陪小月儿,而后将床上还在睡觉的薛绾妤抱走了。
薛绾妤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剥自己的衣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后,便随他去了。
而后她便落入一片温暖的水中,水哗啦啦的溢出浴桶许多,薛绾妤正疑惑今日这浴桶的座板好像不太对劲,忽而睁开眼,果然是某人一起进来了。
“谢晏川,你……”
“我也出了很多汗,我也要沐浴的……”他一本正经的解释。
于是这个早上,薛绾妤洗了两回。
*
旦逢良辰,宜婚宜嫁。
清州东郊的一处庄子前,大道两旁挤满了宾客与围观的百姓,瞧着那迎亲队伍捧着瓶烛香球,伴着乐队的鼓吹,热热闹闹而来。
有不明所以的人,以为那迎亲队伍是来迎接新娘子的,可待那队伍走近了,才瞧见那没有屏障的婚车之上,竟已有人端坐,且是一位身穿绿色喜服的俊朗男人。
“唷?怎的是新郎官坐上面?”
有知情的人同他解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日这婚礼可不同凡响,是这家的女主人要娶夫呢?”
“就是入赘呗。”
“差不多吧……”
“唉,瞧这郎君长得浓眉大眼人高马大的,没想到是个吃软饭的?”
“人家娘子貌美着呢,像你这般长得丑的,想吃还吃不上呢……”
转眼间迎亲队伍已经到了门口,克择官在门前抛洒五谷与大量的铜钱与彩果,铜钱里还掺着些碎银子,引来一阵哄抢,方才那个不屑吃软饭的也跟着捡了许多铜钱和一颗碎银,又瞧见地上铺着的昂贵红绸,忽然就羡慕起那婚车的郎君来:“乖乖,连银子都大把的撒,真有钱啊……”
谢晏川在礼官的引导下走下婚车,脚踩红绸,一步步进了门。
他如新妇一般抱瓶跨了马鞍,寓意“平平安安”,不过免去了他去新房坐虚帐这一环,薛绾妤执了结成同心结的红绿彩绢,待他走近后,将那彩绢的一端递给他,牵着他入了中堂行交拜礼。
因着这里没有长辈,便也省却了他们参拜父母长辈与祖先排位这些仪式,在众人的贺喜声中,很快便入了洞房。
礼官撒帐,祈愿富有。
红绿彩带相连的交杯酒饮罢之后,一仰一覆在床下,寓意大吉大利。
两人的头发各取下一缕来,结在一起,名曰“合髻”,意为白头偕老。
至此,礼毕。
他摘下薛绾妤头上的花。
薛绾妤解开了他喜服上的抛纽。
两人掩上帐子,对视而笑。
“好荒唐啊,”薛绾妤笑,“可是我好开心!”
谢晏川望着笑靥如花的她,红色的喜服之下,那双眉眼愈发明艳动人。
他探过身去,目光如丝:“夫人既然开心,叫声‘夫君’来听听。”
薛绾妤大大方方地满足了他:“夫君!”
他立即应了一声:“夫人。”
“夫君!”
“夫人”
“夫君夫君夫君……”
“娘亲娘亲娘亲!”
红帐内忽然钻进来一个小人儿,迫不及待地爬了上来,“娘亲,爹爹,外面有个小哥哥说成亲真好玩,问我要不要和他成亲?”
“哦?那你答应他了吗?”
“当然没有啦,我跟他又不熟!”
“还以为你是因为你信守小世子的承诺才没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