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93)
崔七他们紧随其后而来,见王爷跳进湖里,纷纷跳水跟上。
闻祁在水里寻找时榆,可哪里有时榆的影子。
就在这时,斜刺里忽然飞来一只弩箭,破水而来带来细密的水泡。
闻祁侧身避过,却见正前方又射来一只弩箭。
他向后仰身,看着弩箭几乎贴着他的鼻尖擦过,再抬头看前看去时,却见向他射箭的是一位女子,而那女子穿着和时榆一模一样的衣裙。
“阿榆!”
女子转身就走,闻祁拨水跟上。
那女子转身又是一箭,闻祁侧身闪避。
与此同时,斜刺里又射来一箭,闻祁这一避正好撞上那一箭,正中后心。
身后传来纷乱急切的闷喊声。
“王爷——”
闻祁眼见那女子消失在水深处,身体控制不住地下沉,四周黑影绰绰,细密的水泡向上浮去,耳朵里嗡嗡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天光大亮,崔七长丰他们围着自己,神色惊恐不定,杨柳在他们头顶拂动。
这时,后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感,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闻祁感到身体一阵阵发冷,明白他已经被手下救上了岸。
他一把拽住崔气的衣领,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下令:“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辆棕棚马车穿过城门,驶离长安。
时榆和萧贺川离开长安后,立马有个贩卖茶叶的商队接应。
二人跟着茶商达到宁州后,又有一队贩卖瓷器的商队迎接,二人又随着瓷商一路往南。
如此几次三番换商队,一路南下到了扬州,驶入一处黛瓦白墙的小院中。
萧贺川率先跳下马车,回身接时榆下马,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容貌得意道:“我的法子怎么样?”
时榆也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笑道:“萧公子智多近妖,算无遗策,小女子佩服至极。”
这一路来,他们二人戴着人皮面具换了各种身份,跟随各种商队辗转各地,如此以来就是再厉害的人也难以追踪他们的行迹。
她放眼环顾四周,见身在一处雅静的院落中,院中景致不同于长安,小巧又景致,不由得问道:“这里是?”
“这是我早年在扬州置的宅子,一直空着,眼下我们到了扬州就不用再急着赶路,且先听听长安那边有什么动静再说。”
时榆默然,听萧贺川说为了让闻祁死心,他特意安排了一个死尸穿上了她的衣裳投入东陵湖下游,待闻祁的人找到那具死尸时,死尸泡水浮肿,面目难辨,闻祁便会误以为死的那个人是她。
萧贺川所指长安的动静,应该是指若是闻祁见到那具死尸,定会以为她已死,只要闻祁认定她死了,就不会再派人出来找她,那她就算彻底安全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次从此以后,将会彻底从闻祁的世界里消失,连活着的痕迹都不会再有,她心里竟然有些许难过。
“你不开心?”萧贺川见她面色凝重小心地问。
时榆强笑:“怎么会,千辛万苦逃出那个牢笼怎会不开心,萧公子,谢谢这一路来你对我的照应,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自当尽心尽力回报。”
萧贺川挠了挠头,道:“说谢就见外了,我说过,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帮你是为报恩。”说着,又补了一句,“放心吧,以后我也会一直护着你的。”
时榆只是回之一笑。
以后她自己会护自己,不需要任何人护。
长安,慎王府。
“阿榆!”闻祁陡然喊了一声。
诸葛追长长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拜了一下天,嘴里喃喃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闻祁醒来,见眼前一道人影走来走去的,晃得他眼花,定睛细看时才发现是诸葛追。
诸葛追见他睁眼,折回床边炮语连珠道:“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半个月,我差点以为救不回来了。射你的箭上淬了剧毒,幸亏是在水里中的箭,减弱了箭上的毒性,否则纵使我爷爷在,也救不回你的小命。”
闻祁仿若未闻般,目光扫视屋内一周,见只有诸葛追一人在,他想要起身,动了动身子却使不上任何力气。
诸葛追见状埋怨道:“不要命了,瞎动什么?”
“时榆呢?”闻祁问。
诸葛追目光闪烁了下,语气如常道:“她,她好着呢,不用担心。”
“我要见她。”闻祁挣扎着要起身。
诸葛追摁着他道:“你体内残毒未清理干净,千万不可妄动。”
闻祁却目光坚决地盯着诸葛追,“叫时榆来见我。”
诸葛追知瞒他不过,叹了口气,缓缓道:“她来不了了,你的人已经在下游打捞起她的尸身。”
闻言,闻祁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双眸蓦地睁大,漆黑的瞳仁骤然紧缩。
旋即,噗地一声,向前呕出一大滩黑血来。
时榆站在山间小路上,阳光洒落在身,头上戴着野菊花编的花环,左手绞着长长的辫子,右手冲他挥舞,清脆的声音向他喊道:“阿初,阿初,你快来追我啊,来追我啊……”说着,竟向山里跑去。
银铃似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闻祁看着时榆欢快的背影只觉如梦如幻,拔步欲追,“阿榆,你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