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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韫天机(11)

作者: 鲤鱼无虞 阅读记录

瑞福心里一惊:“回陛下,蕙姬娘娘还在寝宫呢。”

看来这蕙姬娘娘在陛下心中真是有所不同。

“那便回宫用膳,”李行韫结束最后几笔批阅,头也不抬,视线仍聚焦在奏折上,“让蕙姬点膳。”

“喏。”

待到李行韫回到寝宫,已估摸有半个时辰了。

此刻膳食已然布上,昭昭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听见太监禀报的声音,像是一刻也耐不住般,登时立了起来,朝陛下迎了过去,声音略有些虚假浮夸:“陛下!”

不料还没靠近李行韫,就被他神色淡淡地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额头:“在孤的寝宫,爱妾无须多礼。”

意思便是叫她不必在寝宫演戏。

“噢。”忽地被摁住,昭昭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下一瞬又变得十分乖巧:“诺。”

用午膳前,李行韫一向都要先将将厚重的朝服换下来,他抬脚往内殿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爱妾给孤更衣,可好?”

他分明就是在说给孤滚进来。

“为陛下更衣,乃妾之幸事。”昭昭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但面上却是得体一笑,一举一动再温婉动人不过。

内殿的门一掩上,李行韫便是一步一步缓缓逼近昭昭,眸色之间晦暗不明,现今哪还有方才外面那般言笑晏晏的半点模样。

昭昭哪里知晓他又在心里揣度着什么,只能不断后退,就在她欲趁机溜出内殿之时,李行韫蓦地伸手抓住她的后颈,轻松禁锢住昭昭的下一步行动,来自指尖冰凉的触感瞬间席卷了昭昭的整个脖颈。

“不是很会演戏么?”李行韫俯低身子,缓缓开口,话里带着讥讽之色,“现下怎么不再演给孤瞧瞧?”

“妾不敢。”谁敢招惹他啊?

“不敢?”李行韫又重复了不敢二字,卸了手劲,眼神玩味,“孤倒是觉得你胆子大得很。”

“否则昨夜,”李行韫随意丢下身上的外袍,半个身子倚在软榻上,“怎会在孤的榻上?”

......

昭昭心中无语,自暴自弃地勉强一笑:“妾惶恐。”

李行韫倒也没抓着这桩事不放,长指一晃:“茶。”

昭昭乖乖地奉上茶。

才抿了几口茶,榻上这位大爷又开始发话,“伺候孤更衣。”

“陛下今日穿哪件衣裳?”昭昭瞧着内殿已经挂上了几件常服。

“你觉着呢?”

“这件乌金缕金祥云纹袍和这件鸦青白带水纹衫,还有这件藏蓝游鳞纹袍也不错,陛下要哪件?”

“孤要,”李行韫指向昭昭并未提及的一件殷红并蒂莲弹墨长袍,“这件。”

就知道折腾她,幼稚。

昭昭默默腹诽,但还是取了李行韫要穿的那件衣裳来,任劳任怨:“烦请陛下起身。”

李行韫站起身,却是与昭昭擦肩而过,朝外殿走去:“忽地又不想换了。”

……

昭昭咬紧牙根,她忍。

平安无事地用过膳后,李行韫又回去上书房批阅奏折去了。

昭昭自然是心安理得地又窝在李行韫的床榻上,享受了美美的午憩,在万戚宫待到直到快要申时末,毒辣的日头消去了些,才悠悠回宫。

却不想,她才刚躺下自个的软榻放松一下,芮儿就面色慌张地跑进来禀报:“娘娘,王昭仪,宜充仪还有淑贵人都来了。”

“王昭仪?”王太尉的女儿王瑾瑜?

“正是。”芮儿担忧地点点头。

宫里传闻王昭仪自王太尉命殒之后,便是打宫门都未曾出过一步,想来亦是为父亲之死而悲痛欲绝。

其实那日侧殿之上,昭昭看得出王太尉之异并非是瞧见了他袖中的短剑,正如李行韫所说,外臣入殿,重重审查,皆查不出王太尉身上之异,更何况彼时王太尉几十尺远,必然不会亮出短剑。

昭昭是从王太尉身上找到答案的,那时王太尉行路时,脚步微颤,下肢略微浮肿,像是血液不通畅所致,瞳孔涣散,眼神无力聚焦,似乎是中蛊之状。

王太尉显然是被有心之人操纵进殿刺杀李行韫的。

背后之谜昭昭无从得知,但李行韫对王太尉的处置却是令昭昭出乎意料。

他并未对外宣称王太尉刺杀之事,甚至还赐予王太尉护国公这等身死爵位。

他保住了王氏全族的性命。

虽不知他背后的用意如何,但至少他并非是滥杀无辜的暴君。

无事不登三宝殿,昭昭从未与王昭仪打过交道,此番她前来,不知是因为册封赐号一事,还是有别的目的所在。

“请她们进来吧。”昭昭只能又爬起来。

“要不要奴婢去请瑞福公公过来?”芮儿面露焦急,瞧着昭昭的脸色说道,“几位娘娘来怕是来者不善。”

“不必,”昭昭捏了捏芮儿脸上的软肉,宽慰道,“我自个儿可以应付。”

......

“蕙姬娘娘安好。”屋门前的珠帘还未掀开,缇淑的声音就先从外面传了进来。

一席人走了进来,缇淑走在前头,纵是心中有多般嫉恨,仍是姿态做作地行了一道礼,语气却是不善:“想来那日御花园的话当真是一语成谶,许妹妹如今真是一飞冲天。”

缇淑念着娘娘二字都在咬着牙根。

果真是哪修来的狐媚子,竟真那般不知羞耻地闯入陛下寝宫。

这许苕不知哪生来的好运气,真印证了她随口胡缠的话,靠那些个狐媚手段竟真得了逞,如今一夜侍寝得了陛下的宠爱,不仅位分连生五级,陛下还亲自赐了许苕名号,这如何说也都是史无前例的莫天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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