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控梦[GB](88)+番外

作者: 砚水银 阅读记录

顾知唯一捋袖子,将胳膊伸出来,看着不远处举起针头的护士,说:“准备挨扎吧。”

第一次逃跑计划以失败告终。

久违的被绑上全身束缚带,顾知唯看着护士在床头放上一只小熊玩偶。正是她在医院第一天醒来的那只,棕黄的茸毛,漆黑的眼珠。

现在这会儿她动也动不了,只能盯着小熊发呆。她已经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这游戏NPC还拿她当小孩对待。

可是哪家医院对小孩上束缚带和镇定剂啊!

这是禁锢了□□后试图在精神上抚慰她对吗?

顾知唯眯起眼,偏过头,敞开的窗户外是一轮永恒不变的月亮。

如果大门不是通关的终点,哪里才是呢?

她的思绪有点混乱。目前为止,他们其实还在鬼屋这个项目中。从进鬼屋开始,先遇到两个纸人和一扇门,然后在婚房里坐下,两个纸人拜堂。

从纸人手里拿到钥匙,打开暗门,最后到了医院。

婚房和医院,两者之间没什么联系。

不行,她的思路还是不对。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知唯决定从头开始分析一下。鬼屋的玩法是什么?一般情况下,一个出口一个入口,中间有可能会做一些任务来解锁新的路线。

婚房的正门是入口,而医院的大门不是出口。

医院究竟是婚房之后的路线,还是额外开启的支线?

等等……顾知唯意识到自己想错了一件事。婚房和医院是有联系的。

嫁娶和生死。

“嫁娶”在“生”与“死”之间。

婚房,才是支线。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进入了“婚房”这个支线。

医院大门当然不能出去,因为那是鬼屋的入口!

出口在象征“死”的地方——停尸房。

……

又是深夜十二点。

值班的护士在工作台上打着瞌睡,闭眼睁眼的间隙看见护士推着一个病人从面前走过。再次睁眼,台前又过去两个低声交流的医生。

“叮——”

电梯门开启。

顾知唯一行人进入电梯内。伸出手捏捏她怀里抱着的小熊玩偶,蓝愿一问她:“你带这个小东西干嘛呀?”

“以防万一,”顾知唯轻轻揉着小熊的棉花脑袋,“只是觉得缺乏人情味的医院居然会给患者送玩偶,太异常了。”

以她的直觉来看,这个玩偶很有可能是特殊道具。

该死的系统从不播报获得道具提示音。

电梯到达负二层的停尸房,空荡荡的走廊上闪烁着几盏白炽灯,看起来很老旧了,随时都可能熄灭。

林偌推着顾知唯的轮椅走在中间,没来由的心里发怵。停尸房里会有尸体吗?他在想什么愚蠢的问题,肯定有啊。

应该不需要掀白布什么的吧。

推开门,宽敞的房间里,一面是停尸柜,除此之外房间里停了大约十几具尸体,都盖着白布。大家没敢掀开白布看,四散着找暗门。

林偌当然是和顾知唯一组。

说实话,如果要他单独一个人在这么多尸体中间走,那林偌估计是要腿软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要意识到尸体和自己共同存在于一个封闭空间中,他就想逃走。

寻常人肯定会说,就是尸体而已嘛,一没腐烂,二不血腥,三又不会诈尸,你怕什么?

林偌觉得,非要细究的话,那就是:尸体是死去的、没有意识的人,和沉睡的人不同,尸体不会醒来,只会腐烂。

一个人类,失去了生命的鲜活,静静地躺在那里,不会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

亲戚中有老人离世时,林偌也曾在灵前跪下磕头。隔着层层遮挡物,他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并不熟悉那具尸体。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林偌习惯于把“生前的人”和“尸体”分隔开来,看成两个不同的个体。

现在的林偌就像一个听从顾知唯指令的机械,她说拐弯就拐弯,指哪个方向他就推着她向那个方向走。顾知唯撩着白布看,打开停尸柜看,林偌全程盯着她头顶的发旋儿。

全部搜寻过一遍,整个停尸房不存在暗门,墙壁每一处都敲过了,“咚咚”的闷响,是实心的。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顾知唯的腹部忽然浸出了大量鲜血。林偌吓得面色苍白,但一看血条,一滴都没减。

顾知唯捏起那只被血水泡软的小熊玩偶,示意蓝愿一察看:“喏,是这个东西在流血,你摸一下,我觉得手感很不对劲。”

蓝愿一没想那么多,听了她的话就抬手揉上去——她摸到一手冰凉滑腻,像是人的皮肤。

“哇啊啊!”蓝愿一跳起来。

“这东西怎么变了?”

顾知唯没回答,一松手,流淌着血水的小熊玩偶“啪叽”一声掉在地上,像血包炸开似的,转眼间流了一地。

血水仿佛有意识般在地板上呈直线型流过,分成两股,经过一次直角拐弯后再汇聚起来,组成一个标准的长方形。

关淙跨了一步,站在较短的一边,“你们看,这个形状,就是一扇门吧。”

他蹲下身,敲了敲地板。

是空的。

他环顾四周,想拿个趁手的东西把地板撬开,但刚站起身,方才敲过的地板就瞬间消失,一扇纯白的门扉出现在大家面前。

“就是这个门!”他当然还记得这扇门,自带超强吸力,不讲武德!

话音刚落,关淙的双腿就不受控制地动了。

又来!

四人从纯白门扉出来,一条长长的通道直通出口。关淙颇为感慨地咳嗽几声,消毒水味他真是闻够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检查和吃不完的药……他欲搂着林偌的肩膀好好抒发一番,一转头,这家伙畏畏缩缩的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