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省高院的判决也没有问题。
因为案发现场有刘胜利丢弃的一根烟头,只能证明他曾经去过案发现场,并不能证明他杀了人。
原本刘胜利的口供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耐不住他现在不仅翻了供, 还指控前身刑讯逼供。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连峙打开房门一看。
来人可不正是宋大队长。
连峙:“你怎么过来了?”
宋大队长进门之后, 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刘胜利强/奸杀人案的卷宗。
“我就知道你现在都还没有回柳市,一定是在研究这个案子。”
然后他才说道:“这不是我们之前为了破案,连着加了一个月的班吗?所以这一次上面一口气放了我们五天假,我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连峙心里一暖:“谢谢。”
明明他只是和宋大队长共事过十几天而已,宋大队长却愿意向他伸出援手。
宋大队长笑着说道:“没办法,谁让你现在是我的偶像呢,偶像有困难,我们这些做粉丝的哪能不帮着冲锋陷阵呢。”
“所以对于这个案子,你现在有头绪了吗?”
连峙:“有一些了。”
宋大队长瞬间就正起神色来:“怎么说?”
连峙:“我准备先去一趟江家村。”
宋大队长:“我骑摩托车过来的,我带你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就来到了江家村。
江家村的村口,正有一大群老爷子老太太坐在一口古井旁边闲聊。
“下平村今天怎么这么热闹?一整个早上,鞭炮放个没停。”
“你还不知道?今天早上刘胜利回来了。”
“所以下平村村委会,县里的几个大老板,还有从港市那边赶过来的一个记者连夜买了三车的鞭炮回来,说是给刘胜利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你没发现,陈老头和许老头今天都不在吗?刘胜利跟他们都沾着点亲,他们去刘胜利家吃席去了。”
“对了,刘胜利老婆的病怎么样了?”
“港市那边的那家电视台不是给她捐了两万多块钱吗,听说她现在已经快痊愈了,而且那家电视台还准备再募捐一笔钱,给他们建一栋新房子。”
“那她这辈子可算是熬出头了。”
“只可惜刘胜利他爸妈没能看到这一天。”
“江丽也惨啊,就是回个娘家的功夫,人就没了,死的还那么惨,而且到现在,公安都还没有抓到杀害她的凶手。”
“你们说,真的不是刘胜利杀害的江丽吗?”
“我估摸着不是,我以前跟他打过交道,他没那个胆子。”
“我没跟他打过交道,但是法院都说他不是了,那他就应该不是吧。”
“那刘胜利这十年的牢不就白坐了吗?”
“何止啊,别忘了,他被抓了之后,还被那个连队打了好几天,听说最严重的时候,他被打断过六根肋骨。”
“还有他爸妈,也白死了。”
“也不能算是白坐了吧,新闻上不是说,他可以起诉公安局,最后应该能拿到五万块的国家赔偿吗。”
“十年才五万块?这可是坐牢啊?我儿子去年去南边打工,半年都赚了两万块。”
“你有时间心疼刘胜利,还不如先心疼心疼自己吧,别看那五万块钱是国家出的,可是国家的钱又是哪儿的,还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
“五万块钱?我要交多少斤公粮,才能凑够五万块钱啊!”
听到这里,宋大队长觉得自己必须要打断他们的话了。
他当即握紧右手,抵在嘴边,用力的咳了一声。
在场的老爷子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回头一看。
于是整个江家村,瞬间就都安静了下来。
显然,虽然在座的老爷子老太太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他们还真就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
所以哪怕连峙装作自己什么话都没有听到,跟他们问了一声好,他们还是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一个老太太率先反应过来,说道:“哈,陈老哥,你是不是忘了,从去年开始,我们就不用再交公粮了。”
“对对对。”
那些老爷子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点起了头。
随后他们才看向连峙两人:“那个,连队,还有这位同志,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连峙直说道:“十年前的那件杀人案的案发现场,你们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听见这话,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好一会儿,其中一位老爷子才说道:“你们是来查那件杀人案的?”
连峙:“对。”
他们顿时就又沉默了。
因为没有想到,连峙竟然还没有放弃这个案子。
那位老爷子随后就站了起来:“我们都知道,我们带你们去吧。”
随后他们就把连峙他们带到了一个小山坡前。
宋大队长:“……这里原本不是一块花生地吗?”
那位老爷子:“对,但江丽不是死在这儿了吗?这块地的主人就觉得这里不太吉利,把这块地给荒废了,后来下面那块地的主人想要挖个池塘,和这块地的主人商量了一下,把挖出来的土全都堆在这儿了。”
宋大队长转头看向连峙。
连峙正在将眼前的场景和卷宗中的做对比。
好在这里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太大的改变。
连峙随后就来到一处田埂上:“当时那根烟头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然后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片房屋,并指着其中一座道:“那里就是江为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