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事端的兽臣与宗亲见势不妙纷纷撤退,圣女于是带着受伤的女皇回到圣坛。
彼时兽人女皇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时至今日仍昏迷在床,不知何时醒来。
那日之后,圣女便将圣坛封锁,皇室宗亲惧怕朱雀的威能,不敢贸然来犯,局势僵持至今。
期间,也有几名使臣来向圣女求和,承诺只要圣女交出兽人女皇,他们绝不为难,允许朱雀离开圣城。
“可笑之至!”彼时,圣女唇边掀起一抹弧度,面露冷笑,“四神兽与兽人族契约已解,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凭你们也想阻拦我?!”
皇室宗亲派来的使臣尴尬退走,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犯。
但圣女知道,他们必定不会轻易罢手。
她以鸟兽为耳目,自然知晓近来圣城中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圣宫已被狮人族几个宗亲占据,他们不知道女皇的伤势如何,也不敢贸然称帝,还需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行。”
圣女看着床榻上神容憔悴的兽人女皇,咬牙叹息。
“这些所谓的皇室宗亲,以失去朱雀助力,兽人族就将面临外族觊觎的危机为借口暗中勾结各方势力谋划夺权,他们这种自私自利鼠目寸光的行径,才会招致兽人族的毁灭!”
夏清听到此处,眉头皱得死紧。
“你说他们勾结各方势力,这其中,可有魔族?”
圣女闻言颇为诧异,扭头看一眼夏清:“夏仙师已有遭遇?”
“……”好家伙,果然如此。
圣女摊开手掌,掌中凭空出现一份折叠平整的羊皮纸。
“这是我这段时间收集的情报。”圣女将羊皮纸扔给夏清,同时说道,“琳琅姐姐昏迷未醒,我不敢离开半步,可若继续这样下去,圣宫恐怕就要分崩离析。”
夏清翻开羊皮纸,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小雪貂从夏清怀里探出脑袋,就着夏清双手也往那羊皮纸上看。
不光挑起事端的兽臣和宗亲被一一记录在册,就连他们所勾结的势力和暗中落脚的地点也都罗列其中,魔族和妖族皆赫然在目。
实在是太多了,短短两个月,原本祥和繁华的圣城就乱成了一锅粥。
如圣女所言,任由局势如此发展,不出一个月,圣城内就要爆发战争。
这些打着保护兽人子民旗号的宗亲们,为了壮大个人势力已经不择手段,殊不知借助外部的力量引发内战,根本就是与虎谋皮。
圣女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夏清合上羊皮纸,抬眸看向她:“你想让我做什么?”
“夏仙师是聪明人。”圣女缓缓说道,“应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虽然是赞赏的语气,但夏清听得并不开心。
甚至她心头呵一声冷笑: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她扬起眉毛,对圣女的主意嗤之以鼻:“根本问题不解决,这些人就算杀了一波还能有下一波,就算你想让我给你当杀手,总也要这活儿有盼头。”
圣女闻言,皱起眉头。
良久,她态度放缓:“夏仙师还有别的法子?”
“我没有。”夏清回答她,“但你可以寄希望于你们兽人族的祭司。”
她将怀里的小貂儿拎起来,同时取出一枚小瓶子:“荒古奇兽之血我已经拿到了,解开她身上的毒,我想,她应该会有办法。”
圣女的目光落在小貂儿身上,又转而看向她手中的小瓷瓶,平静的双眼中倏地绽开一抹惊讶。
夏清不提,她都快忘记了这件事。
这两个月发生了太多变故,一件接一件忙得她无暇他顾。
此时她才突然意识到,祭司跟随夏清一同离开圣宫,已经过去很久了。
“好。”圣女一口答应夏清的提议。
她让门外的雀族兽人将先前备好的解毒材料全部送到木屋,随后便当着夏清和小貂儿的面调制异化毒素的解药。
那解药中,不仅加入荒古奇兽之血,还兑入了梧桐根茎的汁液和朱雀翎羽燃烧后的灰烬。
圣女将这一小杯颜色诡异的液体递给夏清,夏清将其接过,隔着几尺距离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药当真能喝?
白镜玄:“……”
能不能喝都得试一试,彼此利益相关,圣女没有理由如此大费周章地坑骗夏清。
夏清正待将那小杯子递到小貂儿嘴边,忽然貂儿咬住她的手腕。
她手一抖,杯子从指间松脱,直直坠向地面。
但在落地摔碎之前,又被一只手轻盈地捞起来。
夏清一个踉跄,身影摇晃间,白镜玄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身,并顺手将手中的玉杯放到桌上。
杯中已空空如也,古怪的解毒药被白镜玄一口饮下,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见白镜玄现身,圣女眼前一亮:“祭司姐姐。”
可随即,她便看见白镜玄搂在夏清腰间的胳臂,眼底有莹润的辉光闪烁,若有所思。
比起圣女的反应,夏清更在意解药是否真的有用,因为注意力全在白镜玄身上,反倒忘记了她们如此暧昧的姿态在外人面前还是头一遭。
夏清问道:“怎么样,有效吗?”
白镜玄略略沉吟,感受解药被炼化之后产生的药性。
良久,方点了点头:“异化之毒已解。”
解药很快生效,白镜玄头上顶的那对兽耳也随着药效作用消失了。
夏清提起的心终于落下,为这事儿她内心负疚了足足两个多月。
白镜玄体内奇毒已解,虽然日后看不到兽耳多少有些遗憾,但相比之下,更多还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