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涵没料到萨音脸皮这么厚,心里哽了一下,刚要开口,就听萨音又说道:“崔女士今天您来得真是巧了,关于沈宁的案子,我们正想找您了解一些细节。”
听到“沈宁”的名字,崔涵皱了下眉,“我听说你们重启调查,还去了沈宁的面馆。我当时要处理女婿的丧事,没时间过去。不过案件已经六年了,我年纪越来越大,许多细节也未必记得清了,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萨音感叹道:“您和沈宁感情真好,我听说,就连她的葬礼都是你一手办的。”
崔涵叹气,“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她无依无靠的,我希望她走得体面一点。”
萨音接着问道:“我看过保险合同,沈宁购买的这份保险很特殊。只有投保人在五年内意外身亡才会赔付。而且,如果投保人的年龄在55周岁以下,还可以得到额外30%的赔偿。最重要的是,即便投保人有精神类疾病,也不影响赔付。这类保险产品非常稀有,而且保金高昂,一般人根本不会购买。我听说是你帮沈宁挑选的?”
“是的,这份保险是我根据沈宁的要求,推荐给她的。”
“你是说,沈宁自己想要购买这样的保险?”
“是的。”
“她为什么要买保险?”
“沈宁总是疑神疑鬼,买保险可能是为了求份安心吧。”
“那她为什么会在离世前一个月突然把受益人改成了你?”
“这个问题这些年我已经解释了很多次了,但是没有人相信我,”崔涵表现得非常无奈,“沈宁原本是想把受益人写成她的女儿,还打电话给她前夫,想让女儿过来签合同,但是她女儿根本不想见她。她或许是伤心透了,才把受益人改成了我。也算是表达这么多年我对她帮助的感激。”
“但这并不符合常理,”萨音分析道:“难道沈宁能预知自己的死亡?要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把受益人改成你可以作为报答?”
如果沈宁五年内没有死亡,那么崔涵将拿不到一分钱。
没有人报恩会这样做,除非她确定自己一定会死。
崔涵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沈宁本来就精神不好,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也很正常。”
“你知道沈宁有焦虑症吗?”
“我知道,”崔涵说到这里眼眶红了起来,“沈宁的前夫对她很不好,就算离婚了,她也非常痛苦,一直没有走出来,所以才得了焦虑症。”
“你知道沈宁服用什么药物治疗吗?”
“不太清楚,我知道她会定期去医院开药,但是具体开的什么药我没问过。”崔涵疑惑地看向萨音,主动问道:“难道沈宁的死因和她服用的药物有关?”
“不确定。毕竟尸体当年火化得太快了,来不及进一步检测。”
“萨警官,你是在怀疑我吗?”崔涵听出萨音的话外之意,面露不快:“当年我是在法医出具报告后才将沈宁的尸体火化,没有任何不符合规定的地方。”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萨音语调平稳,“法医当年出具的报告是死因不明,如果不是这一点有争议,你或许早就拿到保险赔偿金了。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崔涵被萨音怼得哑了火,保险公司确实一直抓着这一点不放,才不同意理赔。
“我当时只是希望沈宁可以早点入土为安,没想太多,”崔涵解释了一句,接着问道:“萨警官,所以沈宁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案?我希望可以早点还我一个清白。”
“结案啊……只要等所有的线索都排查完,就可以结案了。”
“大概需要多久?”
萨音耸了耸肩,“这就不确定了。”
崔涵蹙眉道:“我和保险公司的诉讼下个月就要开庭。如果到时候你们不能结案的话,保险公司就有理由继续拖延赔付。”
“那您觉得是查清好朋友的死因重要,还是拿到保险赔付更重要?”
崔涵深吸一口气,“当然是查清死因更重要。”
“我们也是这么想,”萨音看得出崔涵已经快要气炸了,勾了勾嘴角,“恍然”道:“崔女士,还没问您这次来警局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个问题,崔涵才发觉自己从这场谈话开始,就一直被萨音牵着鼻子走。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我女儿今天早上被你们带走,我这次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她和一起刑事犯罪有关,已经被我们刑事拘留。”
“我可以给她办理取保候审吗。。”
“不行。”
“我女儿现在怀有身孕,难道也不可以?”
“不行,”萨音没想到鲍怡竟然怀孕了,但还是果断地拒绝,“在案情还没有交代清楚之前,她不符合取保候审的条件。”
“我可以问一下,我女儿具体和什么案件有关?”
“抱歉,暂时不能告知……你女儿怀孕多久了?”
“两个多月,她的身体不好,需要去医院进行检查,你们还是尽快把她放出来吧,多少保释金我们都愿意出。”
“我记得她才结婚一个多月,这个孩子是她的丈夫谭辉的吗?”
“那当然,”崔涵语气坚定,“要不是小怡怀孕了,我为什么要答应她嫁给那个没出息的家伙。”
萨音闻言挑了下眉梢,故意反驳道:“开了十几家公司的老板,还叫没出息吗?”
“那就是个败家子。小怡和那家伙在一起后,搭了不少钱进去。自己的不够,还让阿朝也跟着投资,前前后后都有上千万了。可是一点回报的影子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