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捏自己包上的挂饰,那是卢椋上周和她出去玩买给她的。
“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样呢。”
她这话更显失落,蓝迁急忙说:“我撤回!!”
“你才是最特别的。”
她平时也这样咋呼,孙捡恩笑了笑,问蓝迁:“你和澜澜姐的婚礼为什么要延期?”
这事卢椋误会过,孙捡恩至今蒙在鼓里。
卢师傅也装模做样地出过主意,结果蓝迁前两天说这事暂缓。
也没说过原因,只是在群聊特地感谢了孙捡恩的赞助。
“这事啊。”
蓝迁的车里还挂着和甘澜澜的合照,第一次见的时候孙捡恩就很羡慕。
她才发现自己和卢椋还没有这样的照片,在心里写下下一次计划。
“我们有个朋友打算年后在扬草办个小型音乐会,她是专业的。”
“我回头蹭蹭她的场地。”
孙捡恩依然没什么节俭的念头。
和卢椋相处至今,又在群里见多了这一群熟人的斗嘴,多少发现生活好像还是以经济适用为主,在孙捡恩看来必须很隆重的婚礼仪式对蓝迁和甘澜澜来说可办可不办。
好像写成梦想一直挂在天上也没什么,反正他们在生活上是相爱的。
孙捡恩:“真好。”
蓝迁听笑了,“你和卢椋就不好了?”
“我可还记得她之前信誓旦旦说不可能,现在天天带你出门遛达。”
“真怀念我和澜澜热恋的时候。”
安璐恋爱谈得鸡零狗碎,更像过家家。
她说现在大家听到结婚都怕死了,你倒是勇士。
“你和澜澜姐现在不也在热恋吗?”
孙捡恩困惑的地方还是很多,“难道在一起久了就不是爱情了吗?”
这个问题蓝迁不好回答,还好马上就到石雕厂了。
她和保安也熟,车轻车熟路地开到厂里。卢椋正好在外面核对石材,老板戴着安全帽,一身工作服简直像个建筑工人,完全是石灰糊了一身,看见蓝迁的车扯下了口罩。
蓝迁下车:“卢师傅,给钱。”
卢椋把手上的货单拍在她手上,走到孙捡恩身边,“不是说下午要去馄饨店拿照片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孙捡恩:“想你了。”
周围还有新人,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呜呼,老师傅倒是习惯了,继续介绍新货。
石雕厂很少有安静的时候,就算停电柴油机也能隆隆发电。
孙捡恩每次给自认为习惯了的卢椋致命一击,
卢椋点头,“好吧,那你在里面等我。”
蓝迁还在怪笑,“那我呢卢师傅。”
卢师傅:“快走吧你。”
蓝迁:“我是专车转送,你扫码还是转账给我?”
卢椋:“我……”
孙捡恩:“姐姐,我把钱转给你了。”
蓝迁的手机响起到账的提醒。
一百块。
卢椋抽了抽嘴角:“你黑车啊。”
蓝迁偶尔也会被孙捡恩的实力无语到,“我是爱心车。”
她直接转回给了卢椋,“走了。”
孙捡恩也去了卢椋的厂房,等卢椋交接完石材进来,孙捡恩正在看卢椋给她妈妈们做的合墓。
孙捡恩带着李栖人的骨灰坐车回到扬草的事,安璐是最后知道的。
知道的那天一惊一乍,还问那卢师傅什么反应。
孙捡恩搬去和卢椋住在一起也没说自己带骨灰了。
还是卢椋在她房间看到的。
一个人死后就一点重量,孙捡恩把李栖人的骨灰摆在床头,也不能算毫无敬畏。
之前最怕妈妈管着的人,等妈妈死后才共处一室,也是难得的亲密。
后来卢椋把李栖人的骨灰摆在了家里的供台,当天就和孙捡恩确认了墓碑的最终稿,着手准备了。
现在墓碑初具雏形,不像传统的碑文那样按照群县祖籍生卒年排列。
立柱雕龙绘凤,主碑是起舞的两个女人石刻。
卢椋确认图纸就花了很长的时间,为此也看完了孙捡恩手上两位妈妈的视频。
李栖人和孙飘萍也有合作的舞蹈节目,只是她们没有正式的双人舞,大部分散落在花絮里的十几秒背景,或者日记本的一隅。
到底是李栖人的愿望还是孙飘萍的愿望,孙捡恩分不清。
卢椋的安排就很好,至少孙捡恩不追求把自己放进去了。
最好的石材纹理天然,卢椋还没有处理过切割痕迹,结合石碑上贴着的稿纸,宛如搭建了一半的构想。
孙捡恩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李栖人哪个的孙飘萍。
卢椋是不是扬草最厉害的石雕师傅,孙捡恩不清楚。
但卢椋在造像方面小有名气,寺庙的订单不仅仅看的是她爷爷的面子,全是她这些年的经验。
打石匠的资历是熬出来的,石雕师傅和年龄不符的资历是她自己挣的。
“怎么样?”
卢椋边走边摘下了安全帽,她的工作就是不体面且字面的不干净,厂里绝育的猫猫们随便抖一抖也像抖面包糠。
她没有离孙捡恩很近,依然闻到了孙捡恩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性格淡淡的孙捡恩买的新香水还是很有攻击性,这似乎是她隐藏性格的部分外延,感情上杀伐果断,不给卢椋任何退路。
可能也有总结妈妈们的经验,不想要遗憾的缘故。
李栖人和孙飘萍的名字在下首,这块墓碑不中不洋,给传统的工匠看只会不伦不类。
卢椋倒是有这方面的经验,比起常规的订单,她更喜欢做有挑战性的。
在这方面,孙捡恩依然是她的甲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