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沐还是臭着脸,“你眼睛很好吗?自己谈恋爱品位也不怎么样。”
安璐:“你观察我啊?”
她探了探还戳在喻沐头上的咸鱼,“孙捡恩这些年过得开不开心,你这个对手不是最清楚了?”
安璐用手肘撞了喻沐,示意她偏头,不知道卢椋和孙捡恩说了什么,孙捡恩笑得倒在女人身上。
这样的孙捡恩,喻沐当然没见过。
她印象里的孙捡恩大多数面无表情,是展馆瓷器玉雕那样冷冰冰的好看。
就算比赛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她和妈妈也保持距离,不像母女,更像上下级。
原来她也可以这样毫无芥蒂地和人靠在一起吗?
安璐:“她有她的烦恼,我们只能算参谋。”
“都是朋友了,干嘛非得给她包办恋爱。”
“难道你生下来就是支持门当户对的?”
喻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蔫巴的。
孙捡恩问安璐:“她怎么了?”
安璐:“没什么。”
她拎着棉花糖竹签,扫过孙捡恩多出来的粉色豹纹小围领,问:“今晚不和我们住一间了吧?”
孙捡恩要同居一室有人。
山涧酒店没有那样的套房,三个人睡亲子房的结果就是安璐和喻沐挤在一张床。
本来她想让喻沐睡隔壁去,喻沐又心眼小,不希望安璐和孙捡恩住在一起。
两个人半夜差点打架,孙捡恩完全不知道。
卢椋率先回答:“是,多谢你照顾捡恩了。”
安璐摆了摆手,“那卢师傅请我吃棉花糖可以吗?”
走了两步的喻沐转头喂了一声。
安璐:“喻沐也要。”
正好有小孩子拿着有自己两个头大的棉花糖离开,孙捡恩也没吃过这个,“我也想要。”
卢椋:“当然可以。”
安璐和喻沐买完就走了,孙捡恩是第三个,她看棉花糖机器看得很认真,卢椋问:“以前没吃过?”
孙捡恩点头。
卢椋:“游乐园不是也有吗?”
扬草没有游乐园,卢椋记忆里大型的主题乐园都有这些东西售卖。
像是想到什么可能性,卢椋心里一紧。
“我没有去过游乐园。”
孙捡恩盯着逐渐成形的草莓棉花糖,空气中都是甜腻的香气,忍不住笑。
好像只是陈述这个事实,并没有难过。
卢椋:“你妈妈没有带你去过游乐园吗?”
老板把棉花糖递给孙捡恩,很快做下一个去了。
周围不少小孩,也有游客尝鲜,站在一边举着棉花糖拍照。
“没有。”
“她工作很忙,除了单位的,也有私下的。”
孙捡恩在社会关系上是有爸爸的,她在上学的时候也不算异类。
就算有人知道她不是李栖人的亲生女儿,不代表她没有学名上的父亲。
现在孙捡恩才意识到李栖人某些方面的用心。
当然不代表她没有私心,她要孙捡恩和孙飘萍姓,也是一种固执的联结。
就像当年孙飘萍想的那样。
卢椋看孙捡恩吃棉花糖,两个人在村道上慢悠悠地走。
热闹远去,周围的房子有些点灯,零零碎碎的。
“你也吃一口。”
孙捡恩把棉花糖递给卢椋,注意到卢椋的眼神,“我又不可怜,为什么这么看我?”
卢椋:“是看你可爱。”
孙捡恩:“你也是第一个觉得我可爱的人。”
卢椋:“你还是第一个觉得我漂亮的人。”
她们对视半晌,孙捡恩刚吃掉的一口还有老板撒的跳跳糖,这时候也在她的口中安静下来。
风声吹得人似乎摇晃了,她握着卢椋的手,感受卢椋的温度。
孙捡恩:“你看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
她无法回答谢漩问的问题,只好问卢椋。
可是有些内心真实的想法很难精准用文字形容,孙捡恩删删改改,只问了一部分。
卢椋嗯了一声,说的却不是回答。
“年后我们一起去游乐园。”
孙捡恩愕然地看向她,“年后?”
卢椋之前说的大部分是下次,太不确定。
年后至少固定了时间范围。
孙捡恩:“哪个年后?”
“不对,你怎么忽然这么说?”
她的恐慌忽然随着山风狠狠打向她,“卢椋,你不……”
“不是。”
孙捡恩率真直白,总是说得卢椋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热情。
一见钟情像是炸开火苗,早把她们身上的雨点幻化成情火。
但这太匆匆。
人们无数次定义一见钟情,约等于见色起意占了大多数。
明明追求这样的一眼万年,得到了又担心这样的得到转瞬即逝。
卢椋很清楚这种滋味,但此刻孙捡恩的焦灼是她的责任。
一旦她们关系递进,这是共同感官的品评,不是一个人的单纯感受。
她依然没有做到让孙捡恩安心。
“春节过后。”
卢椋早就做好了打算,“喻沐说剧团年后也有公演,她也给我看过你们的工作日历。”
孙捡恩的毕业舞蹈进度一直在推进,她也有无数的烦心事。
立碑是卢椋的工作,她能保证在春节前完成。
孙捡恩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害怕离开卢椋。
她望着卢椋,村落的路灯都是飞鸟的形状* ,似乎用了什么工艺,开灯的时候有种火苗的簇簇。
好多话难以启齿。
她把棉花糖捏得团团转,卢椋知道她有话要说,耐心地等她开口。
“卢椋,我不想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