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捡恩:“好奇。”
卢椋说了一个数字,孙捡恩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多?”
她平时花钱大手大脚, 也不知道什么是货比三家,卢椋示意她尝尝海参粥,一边说:“你还知道多少?”
孙捡恩除了练舞长发都披着, 这时候侧边的发卡卡住鬓发,卢椋能看到她耳朵上清晰的耳洞。
她的女朋友并没有夸张的耳饰, 住在一起这么多天, 卢椋发现孙捡恩这方面很简洁。
“你笑我。”
孙捡恩口味清淡, 海参粥刚好是她能接受的。
不过看着里面的海参, 她忽然想起卢椋厂子里的八筒小猫, 问:“你厂里的八筒师傅多大了?”
卢椋:“三岁了。”
孙捡恩哦了一声,“那二饼师傅呢?”
那是卢椋爷爷奶奶养在家里的猫, 卢椋说:“那岁数可大了,今年十岁。”
孙捡恩哇了一声。
要看她激动很难,类似「哇」的语气词更是少见。
卢椋差点笑出声,“怎么了?”
孙捡恩:“随口问问。”
她搅动粥里的海参,“你厂里的前台喊八筒师傅海参小猫。”
卢椋:“是很像啊,喂得太胖了。”
“宠物医院的医生也说它要减肥,那阵子给它减餐,结果到处撒娇蹭口吃的,还胖了不少。”
孙捡恩捕捉到关键词,“你和宠物医院的医生也很熟悉吗?”
卢椋:“老客户了,来厂里的流浪猫都要抓去绝育。”
菜一道道上,台上的节目一个接一个,明明礼堂外冷风呼呼,里面的热闹却像什么节日。
孙捡恩注意到周围的人也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坐在一起的,她坐在卢椋身侧。
和卢椋的爷爷奶奶一起,那也算。
“卢椋。”
孙捡恩捏着勺子的手晃悠,“我现在是你的家人吗?”
卢椋本以为她会多问几句宠物医院的医生,就像之前问她的那些朋友来龙去脉一样。
没想到孙捡恩话锋一转。
卢椋:“是吧。”
孙捡恩:“你应该回答是或者不是,吧是什么意思?”
她的女朋友很难糊弄,卢椋夹了一片莴笋给孙捡恩,“我怕你等会又邀请我吃掉你。”
孙捡恩没意识到这是卢椋的调侃,“什么?”
卢椋:“有人喝多了赖在我的车上不肯走,非要我回答她像不像魔芋。”
魔芋女友毫不羞愧,“那奖励你回家吃我十分钟。”
这台阶给得太丝滑了。
卢椋的愕然令孙捡恩愉悦,“我来扬草要体验很多事情,但是蓝迁姐姐说她预约不上虞师傅婚礼席位。”
她又很失望,“我听说她还会做西式的餐饮,好厉害。”
一个礼堂的菜都是虞师傅做的,厨子在礼堂的后门起锅搭灶,猛火爆炒收获一群小孩乌拉拉的欢呼。
孙捡恩刚才还看过,赞美虞师傅长得别有风味。
卢师傅结合前后句,得出她的读后感,“看来小恩对我的新鲜劲过去了。”
这下轮到孙捡恩愕然了。
卢师傅似乎伤心了,给自己拿了一个超大帝王蟹腿,疯狂地往里面倒醋。
坐在她左手边的老太太都看不下去,“能不能有点素质,这瓶醋是你一个人的,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爱吃醋。”
爱吃醋。
吃醋。
孙捡恩恍然大悟,她拽了拽卢椋的袖子,“我才不喜欢虞师傅。”
卢椋:“是吗?”
石雕师傅好歹也有几件能正儿八经见人的衣服,在这样的场合也不算醒目,至少乍看也不像是开石雕厂的老板。
刚才也有八竿子打不着但和她奶奶年轻的时候一起卖过菜的老奶奶问过。
问卢椋是做什么工作的。
普通的寒暄,坐在一边的孙捡恩还认真地想了想卢椋做朝九晚五上班族的场景。
会是这样故作冷淡吗?
孙捡恩又往她身边靠了靠,卢椋加了致死量食醋的蟹腿散发着浓郁的酸味,她还能面不改色地食用,不忘提醒身边的人,“这位小姐自重,我不会颠勺炒菜,实在太差劲了。”
嘴上这么说,卢椋实在没什么演技的天分,还逗笑了孙捡恩。
她笑得很开心,卢椋差点都看晃眼了。
可是这样的孙捡恩也很难得,卢椋问:“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
卢师傅的厨艺仅限煮个火锅,剩下的也都是维持生命体征的基本餐饮。
能吃就行,好吃是不可能的。
这些年全靠爷爷奶奶投喂,爷爷烤鸡烤鱼都好吃,奶奶的家常菜也可以,只要不盲目创新卢椋都能接受。
她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会做饭也是减分项。
只有两个月……
“你可以颠我。”
孙捡恩轻轻在卢师傅耳边说:“卢椋,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卢师傅不小心把蟹腿掰断了,里面的白肉迸出,她灌进去的醋溅到了她奶奶的手上。
老太太不高兴地说:“死丫头,吃饭不好好吃!”
卢椋双手都沾着醋,实在不好迅速把在自己腿上挠痒痒的手扯开。
女人下颌紧绷,拙劣的演技早被戳破,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孙捡恩,“还不松手?我很怕痒的。”
孙捡恩:“晚上回去十分钟可以吗?”
她现在的眼神和初见的死气沉沉不同,路过的小狗看肉骨头的眼神都不如她。
卢椋从没觉得自己肉质这么鲜美过。
她怕孙捡恩真的做出什么更夸张的动作,虽然现场也有人拼酒气氛热烈,根本看不出这是什么场合。
但她是不是太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