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为全员白月光(164)
“你方才说,家中小女儿肚胀。”
“对对,这孩子贪嘴吃胀了,疼得难受,我想讨副药。”
裴宥川掩上院门,语气平和:“走吧。”
竹院旁,是连绵瓦屋,屋前种树栽菜,屋后圈起一块养鸡养鸭。
贪嘴女童躺在床榻上,抱着肚子哭闹不止。
裴宥川随手甩了道灵力便将她治愈。
从进去到出来不过片刻。
张婶拉着他热情道谢,将他夸得像神医转世。
路过的左邻右舍停下脚步,操着乡音问:“张大娘,这是哪个哦?模样这么俊。”
张婶笑道:“这是云大师的徒弟,可厉害啦,我家小囡肚胀了几天,一下就治好了。”
“这么厉害,能治牛不?我家牛耕田伤了,等着春耕哩。”佝背大爷问。
“小天师,我家娘子昨日扭了脚,能否治治啊?”
“那个……鹅丢了能找吗?”
围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
*
云青岫醒来时,枕边已空,但被褥还是暖的。
被褥里放了只汤婆子,里头灌的是灵力,持续散发暖意。
枕边叠了一套新衣与轻便暖和的大氅。
起身换好衣裳时,阿雪还窝在地毯上睡,仅剩的一只耳朵不时抖动。
她顺手将阿雪抄起,推门而出。
雨后春风卷起寒意,徐徐吹拂。院门吱呀,黑衣青年提着许多菜走入,身上有些狼狈。
袖袍卷起,衣摆扎起一半,黑靴与裤脚满是泥星,侧脸还有一道灰印。
云青岫忍了一下,终是没忍住笑出声。
“被抓去帮忙了?”
裴宥川脸一黑:“他们平日也这样使唤师尊?”
“那倒没有。”云青岫擦去他侧脸的灰印,打趣道,“大约是见你面善,才求助于你呢。”
裴宥川闭了闭眼,一上午的经历不堪回想。
看他满脸憋闷,云青岫笑意更深,揉了揉他的发顶:“乐于助人,做得很好。”
见她还在笑,裴宥川向前一步,俯身凑近:“既然做得好,能向师尊讨个奖赏么?”
“……行。”
即使不问,云青岫都能猜到他想要什么,干脆闭上眼。
裴宥川微微一笑,忽然伸手拥住她,没擦干净的侧脸也贴上去。
衣袍上沾了雨滴,湿漉漉散发着草木泥土的味道。
云青岫错愕睁眼,对上他好整以暇的表情,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恶趣味。
“师尊以为我要做什么?”
云青岫试图心平气和:“刚换的衣裳。”
“师尊嫌弃我?忙了小半日,抱抱都不行吗?”裴宥川得寸进尺,又蹭了蹭素白的脸,将剩下的灰都抹过去。
云青岫忍无可忍,抽了他一下。
*
两人在竹院从春日住到夏末。
附近村民都知道,云天师有位俊俏热心肠的徒弟,哪怕是鹅丢了都能帮忙找。
云青岫还是会到城内摆摊,由副手驾车,裴宥川陪着一道去。
西湖边的小摊成了一道风景线。
那日落水的捉妖司少年偶然路过,眼珠子差点被吓掉。
平日里阴晴不定的国师大人,此刻坐在小摊后,眉目笑吟吟,任凭青衣女子差遣。
他连忙掩住脸,快步经过,假装没看见。
“小公子留步。”温和声音叫住他。
少年僵硬转身,正要行礼,被裴宥川射来的目光打断。
“你三日内有大劫,不宜出远行。”
对上云青岫温然的眉眼,他艰难憋出一句:“谢谢……大师。我、我先告退了。”
他逃一般跑远,一口气跑回了捉妖司。
刚进门,同僚便叫他后日去一趟郦城,交接所捕妖物。
少年下意识要答应,却想起云青岫那句话,鬼使神差道:“我后日有事,晚一日去吧。”
本来也不是什么急差,同僚痛快点头。
一连过去三日,少年安然度过,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
说不定是唬他的,为了报复那日自己的冒犯。
第四日时,少年牵马离开捉妖司,正要离去,同僚急匆匆赶出。
“李二郎,幸好你那日没去,去郦城的路昨日发了山洪,两支商队都没了!”
少年浑身一震,顾不上同僚道喜,扬鞭策马朝西湖边上去。
时至夏末,西湖的十里荷花都已开尽了。
鱼摊旁不见熟悉的黄布摊。
“大娘,这算卦的大师今日没来吗?”他急匆匆下马追问。
鱼摊大娘摇头:“三日前就不来咯,说是以后都不会开了。”
少年牵着马,怔怔站在原地,久不回神。
*
盛暑过去,天气渐渐凉快,适宜驾车赶路。
宽敞马车从江南驶向皇城。
这一路走得很慢,游山玩水,路遇美景或趣事便停下。
驾车的还是副手。
云青岫和他闲聊过,得知他叫秦良,是皇城捉妖司副使之一。秦良也很喜欢这位随和的师尊,尊称她为“仙师”。
马车停在晴方潋滟的湖边,裴宥川捉了只野雉,熟练将它处理干净,再架到火堆上耐心炙烤。
云青岫与秦良闲聊,听他口音,并不是京城或者江南人,似乎是南部沿海的。
“秦大人担任皇城捉妖司副使,为何像随从跟着国师?”
秦良挠挠头:“仙师,其实我不是天师,啥也不会,是国师大人将我提拔到这个位置的。能干些跑腿活帮上忙,我就很高兴了。”
“你与扶光从前认识?”
秦良点点头:“是啊,我家住海边,十年前碰巧遇见了国师大人。他似乎是从海外来的,那时伤得很重,浑身都是血呢,然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