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为全员白月光(4)
四长老眼前一花,云青岫在月色下凌空而立,乌发与艳丽红纱猎猎。
聚灵石在指间碎开,化作齑粉,掌心的灵力渐渐凝成一柄长剑。
云青岫掂了掂,温和一笑:“好久不用剑了,有些不习惯。”
话音落,一剑劈出。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瞬,水龙平滑断成数截,无声化作一场婆娑夜雨。
剑势不减,穿过夜雨直直劈向四长老。
“咔嚓——”
“轰隆——”
四长老腰间的防御法器碎裂。
飞舟表层从中深深裂开,险些被一分为二,围猎修士们的合欢宗弟子被剑风扫过,像地里的秧苗东倒西歪。
“果然生疏了,差点准头。”始作俑者叹道。
四长老惊魂不定扶着船舷,紫袍衣角都被削去一块,若是动作慢点,就要变成胯下生风的造型。
她竟还说差点准头?!
四长老咬牙切齿:“好、好。区区金丹初期如此猖狂,先收拾了你,再收拾青山宗!”
紫袖挥过,三道寒符燃着奇异的淡蓝火焰,化作锐利冰箭冲向云青岫。
水灵根御水,化水为冰,所过之处寒霜凝结,温度骤降。
冰箭刹那间逼近,倒映在眼瞳。细小冰花幽幽悬落,挂在云青岫的睫羽上。
她抬手,灵力奔涌而出,一寸寸覆盖冰箭,然后渗入寒符,符文逐渐融化、扭曲、重写。
红袖一扬,冰箭刹那间嗡鸣不止,调转方向,直奔主人而去。
“你使了什么邪术!”四长老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
一个金丹怎能在瞬息间将他人术法符篆化为己用?
冰箭已至,他仓促间提掌击碎,巨大冲击使他不由倒退几步,冰棱漫天炸开。
风起,剑来。
冰棱四散,折射清冷月光,红衣踏漫天月色而来。
重伤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从笼中出来,他扼住合欢宗修士的脖颈,随意一扭,颈骨发出“咔嚓”脆响。
尸首落地,他一脚踢开,仰头望向那足以惊艳世人的一剑,轻轻弯了弯唇角。
恐怖的剑意震开。
四长老首当其冲,护身法器接连破碎,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金丹期怎么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剑意?
那种漠然无情,视万物为刍狗的压迫感,就像……
就像破境时天道降下的雷劫。
各种纷杂的念头扰得四长老心神不稳,但到底是元婴期大能,连退几步后迅速稳住,挟着寒霜的一掌重重送出。
两人在瞬息间过了十几招。
术法符篆乱炸,飞舟愈发摇摇欲坠。
水化为无数冰剑铺天盖地降下。
云青岫心中微沉,没灵力了,刚刚法术用的毫不节制,原本因结丹短暂充盈的灵海再次见底。聚灵石品阶太低,也已经碎了。
万千冰剑里,红衣身影游刃有余闪避。
四长老眼睛一眯,察觉出几分不对。之前交手,这人都喜欢暴力催毁他的每一招,一个人短时间的出招路数是不会变的。
他蓦然想起那枚被云青岫握在掌心的聚灵石。
“呵呵……还以为是什么不世之材,原来是灵海不全的废物。”四长老阴鸷一笑,抬手间,云雾皆为他所用。
普通灵剑迎上汹涌澎湃的灵力,终于不堪重负,从剑尖炸开。
云青岫足尖点地,飞速向后平移,化解这一击的冲劲。
万千冰剑“嗖嗖”飞来,其中一柄划破红袖,鲜血滴滴答答涌出。
云青岫徒手抓住,眉眼间温和不再,神情淡淡。
灵海不全?那又如何。
素白的手按在心下两寸的入仙骨上。这是天赐之物,蕴含无尽灵力,不过一旦毁去,飞升希望渺茫。
还是命比较要紧。
云青岫的掌心浮现出灵光,正欲豁出去动手时,她的退势一顿,修长温凉的手抵住她的背脊。
汹涌似海的灵力呼啸着灌入干涸灵海。
她蓦然回首,对上少年那双弧度漂亮的墨玉眼眸。
黑瞳深处,似乎藏着浓浓戾气。
少年的肤色因重伤而苍白,手持一把抢来的剑,薄唇渗血,眼睫半垂,显出几分乖巧,戾气仿佛只是错觉。
他的目光移到割破的红袖,看见入肉半寸的剑伤,握剑的指尖泛白。
“多谢,借你的剑用用。”
云青岫持剑飘然离去,剑身灵光流转,光华璀璨。
一如曾经无数次。
少年下意识伸手,一抹艳红从他指间滑落,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云青岫出了三剑。第一剑,削去四长老的鬓发,第二剑,将他的法衣划得褴褛,第三剑,长剑贯穿他的胸口。
死亡迫近,四长老已经无心去纠结云青岫身上的古怪,猛地一挥衣袖,烧去一张价抵万金的千里符,拎上几位弟子逃之夭夭。
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云青岫咳出一口忍了许久的血。
她淡定将长剑掷出,直插飞舟控制台,迫使它就近降落。
刚刚与四长老打得那一场,用的全是元婴期之上的术法,频繁越境使用术法,反噬得有点重。
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调息。
飞舟先是一晃,然后平稳落地。
被掳来的年轻修士们也受了不轻的伤,他们重获自由,却不敢接近眼前的救命恩人,也不敢率先离开。
刹那结丹,逼得元婴大能使出千里符逃离,多么恐怖的实力。
如果想杀人灭口,易如反掌。
他们个个战战兢兢,拱手行礼道谢,其中一人试探性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我当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前辈不如留下传音令,等回到宗门,我必定酬谢前辈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