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为全员白月光(61)
“找到它流通的源头,便能顺藤摸瓜找到有关幕后者的线索。”
天光将尽,初冬暮色沉沉压下来,寒风拂过,留下几分刻骨寒意。
得知师兄可能还活着,萧灼先是一喜,随后就是无穷尽的愤怒。
有人用他师兄的血肉炼丹。
光是想到,恨意与杀意都难以克制。
他压下翻涌情绪,收起丹药,“这件事由我来查,背后牵连甚多,你不必牵扯进来,有了结果后再告知你。”
“萧宗主,我可没打算坐着等结果。”
萧灼直直看向她:“我查此事,是为了师兄下落,以及乾山宗主的责任。秀秀,你查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
“若要合作,总得坦诚些吧。”
云青岫轻声笑笑,抬眸道:“萧宗主,我可没说一定要与你合作才能查。”
无论幕后之人是谁,敢将她做棋子,就该承担被掀翻棋局的风险。
萧灼的眸色一暗,语气染上几分不自知的妒意:“你就这么信任弥珍?”
云青岫一本正经道:“我也没说要与谁合作,萧宗主不要胡乱揣测。”
萧灼被气得发笑,深吸一口气,恨恨丢下一句:“查到流通源头会告知你。”
目送愤怒离去的赤金背影,云青岫悠悠轻叹。
还是这么好忽悠。
…
重塑灵海后,还需再喝五日药。
云青岫在这期间收到了弥珍的玉简传音。
她查到了风渡城追杀云青岫的两位化神修士出自南州离火城的欲仙坊。
云青岫并不想好友卷入此事,因此没提自己的发现。
喝完最后一碗药,蓬莱宗一行也将结束。
临别前,姜白溯最后一次为她诊脉。
“已完全恢复。希望云宗主往后爱惜自身,量力而行。”
面对医生的叮嘱,云青岫有些心虚,“自然,多亏了浮玉仙尊妙手回春。”
“云宗主何时启程?”
云青岫瞥了眼谪仙下凡似的银发青年,琢磨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是在催她赶紧滚蛋吧。
她知道姜白溯是个社恐,能留她住这么久,多半是看在她救了方清和一命的份上。
“叨扰仙尊月余,宗内还有许多杂事,稍后便启程。”
姜白溯宽袖下转动的珠串一僵,“……也不必如此匆忙,多留几日也可。”
云青岫只当他是勉为其难客气一下,连忙婉拒。
转身离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唤。
“……青岫。”
云青岫脚步一顿,转身面不改色道:“浮玉仙尊认错人了,在下姓云名秀。”
姜白溯起身,见前庭无人,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云道友,我自知今日之言十分冒犯,但不得不说。你的徒儿,并非良善之辈。”
“此话何解?”
姜白溯陷入沉默,他想起仙门大比前,蓬莱宗芥子舟经过西洲地界,途中偶遇了一艘同样飞往北洲艮山的公共芥子舟。
他当夜翻看方清和的功课,被气得够呛,便靠窗吹风试图冷静一会再看。
然后便看见那艘芥子舟后有高阶邪魔靠近。
他本欲出手,就见黑雾将邪魔们尽数吞噬,雾中隐约窥见一道身影。
而这道身影,与裴宥川有六分像。
云青岫听完,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忽然* 想起一件事。
自从那两位追杀她的化神修士死后,那幕后之人就再也没派人继续善后了。
是没派,还是派出的都死了?
姜白溯继续道:“蓬莱宗内有一神器,名为‘鉴’,可堪破邪魔伪装。若你想用,我可以取来。”
室内沉寂片刻。
“谢仙尊好意,这是我宗内私事,不劳烦仙尊了。”云青岫温和拒绝,并再次感谢他的治疗。
雾青衣摆毫无停顿掠过门槛。
“云宗主——”
云青岫脚步停下,与前庭回廊转角处的裴宥川四目相对。
少年背着灵剑,静静站在那,神色不明。
“站着做什么,回流云宗。”云青岫朝他招了招手。
裴宥川微怔,随后一步步走来,看了眼云青岫身后的姜白溯,弯了弯眼眸,道:“浮玉仙尊疑心我是邪魔,那便取神器来吧,好证我清白,让师尊安心。”
姜白溯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沉默片刻后道:“若没有照出异常,我亲自向裴小友赔罪。”
气氛沉默古怪。
云青岫抬眼看裴宥川,视线相对,漂亮的黑眸平静淡然。
“师尊?”
云青岫在瞬息间做出了决定。
她转身道:“浮玉仙尊,我明白你的好意,但这种子虚乌有的事,请不要再提。”
姜白溯不再说话。
他看着少年弯起的唇角,以及两人远去的身影,神情默然。
…
回程路上,裴宥川照例为云青岫端茶送水,整理床榻。
雾青身影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正在翻看话本。
“师尊为何不疑心弟子?”
书后抬起一双平静温和的眼眸,云青岫道:“你是邪魔?”
裴宥川指尖一麻,唇角弯了弯,“自然不是。”
云青岫的视线重新落回书页,“既然收你为徒,为师就不会胡乱揣测,偏听旁人之言。”
“但是宥川。”她再次翻过一页,语气淡淡,“为师不喜欺瞒。”
“希望你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指尖的微麻逐渐蔓延到指节,裴宥川喉结滚动,眼睫垂下掩去神色,柔声道:“弟子明白。”
这件事如风拂湖面,只留下了浅浅涟漪。
回到流云宗后,云青岫收到了太上剑宗发来的婚宴邀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