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穿越夫君(99)
方怀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目光一寸寸滚过林蓁,白皙面庞散发着珠玉般柔光,红润饱满嘴唇似乎要浸出汁水,抿唇时隐隐若现梨涡,身材婀娜但不显单薄,曾经担心她会心思暗淡而消瘦憔悴,这样很好,再看她乌发如云却不再是少女发髻,心下顿时如被鼓槌猛击,一阵钝痛。
陡然听到林蓁和自己撇清言语,方怀简几乎落泪,他压下眼中朦胧,声音中带着哽咽:“林蓁,你别这样说,你为我受了太多委屈,过去我不能正视我的本心,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林蓁有些懵。
方怀简刚说完,忙改口:“不是现在想明白,那个雨夜你送我平安玉后我就很明白,我喜欢你,我让时隽去包子铺找你,给你捎口信等我三个月,我回来就娶你。”
“可是”,方怀简带着哭腔,他顿了顿缓和些许情绪,缓缓道:“他没有送到,我后来托人给你送信也人去楼空。”
“这都只怨我自己”,方怀简长叹一声,“若你找到真心爱人也就罢了,分明你不喜欢时彦,我不知你俩为何突然成亲,既然我回来了,我的心意未变,我不想你和他蹉跎一生,我还想娶你,这一次我为你遮风挡雨,可好?”
林蓁愕然,面上死死盯住眼前布料,羽睫忍不住颤动。
曾以为方怀简铁石心肠,无数次心碎,又满面泪痕重新扒拉着破碎把心拼凑起来,鼓起勇气继续。
心疼那时自己。
所幸未铸成大错,冥冥中天注定,找到了真正的飞飞。
“方公子,你误会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和我夫君彼此真心,我愿与他相携一生。方公子好意我心领,出了这个门,我就当方公子今日未曾来过。世间百花万千,皇城里爱慕方公子的贵女何其多,方公子忘了我罢。”
“你被我伤透心所以说这些话,对不对?”
回皇城后方怀简专门去过肖记包子铺,听时隽提起过林蓁女扮男装在御史台前摆状师摊维持生计,她能忍受那样逼仄环境,坚定无畏奔往毫无退路的道路,若不是因为心中有情,还能因为什么呢。
这份情深情真,所以亦伤她极深极重。
在来之前,方怀简就想好,无论林蓁说什么,这次他都不会退缩。若他都不坚定,林蓁看不到他的真心他的勇气,她怎敢重新走出来呢。
“林蓁,时彦他身体有恙你很清楚,你不要害怕,我会把一切安排妥当,你只要和时彦和离,其他我来承担。”
“住口!”
“我当你是君子,怎能胡乱揣测他人夫妻私事!你说话越来越荒谬,你的父母是我和我夫君证婚人,你怎能说出和离的话!”
“你走罢,我不想听这些污言秽语。”
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突然属于别人,心有不甘罢了。
林蓁转身不想看方怀简,背身对着他。
方怀简不甘道:“从始至终,你都不敢正眼看我,你喜欢我,所以没法儿直视我,是不是?”
“你敢看我吗?你看着我!”
其实是有点儿不敢看。
倒不是林蓁对方怀简有情,实是他实在和飞飞前世没什么两样,看着他就似看着前世飞飞,很熟悉又很陌生,这种感觉极其怪异。
不想看着“飞飞”,想着另外一个飞飞。
此刻,林蓁缓缓转身,对上方怀简灼烫希冀目光,淡声道:“没有什么不敢看,方公子,希望你明白,我不看你不是我喜欢你,那是因为我已有夫君,我不该也无兴趣看任何外男。”
她目光平和,宛若静水深潭,再无曾经看自己时那种兴奋渴盼甜蜜,眼里没有丁点闪亮和光火,似暗夜的黑深邃幽暗,方怀简一时身形虚空撑不住,一把按住身边布匹才稳住腿脚。
哀莫大于心死,迟到了,所以他永远被判了死刑,用她一生的代价?
不甘啊,他不甘!
“那些爱慕我的话都是假的?搂我吻我扑通我让我抱抱你,都是骗我的?”
“那不是骗我,对不对?那是你的真心实意?是不是?”
“林蓁,你回答我,那时那刻你都是真心!”
方怀简神情激动,林蓁看着他没有言语。
他说话的神态、语气都和前世飞飞很像,若不是遇到时彦,或许自己还会死缠他。
待方怀简平静下来,林蓁轻轻问:“我送过你一副小画,你看它时有想起过什么?”
方怀简愣了愣,那幅画他曾经琢磨很久,并没有明白什么。
他试探着问:“交大?鸳鸯交颈,正大光明?”
林蓁淡淡地笑了笑。
他怎可能想起什么呢,他永远不会想起什么,她的飞飞是时彦呀。
“我曾痴缠你,是我一心想攀高枝,见你远走不再回来,我只得另嫁他人。现我已在高枝,何必挪腾,我和方公子,庆幸未酿成大错,日后方夫人必千好万好,比我好。”
林蓁往门口走,方怀简大步追上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他眼眸充血,眼里似跳跃着火焰,要燃烧眼前一切。
“不许走!你喜欢我,你不会见异思迁,你逼不得已,你言不由衷——”
门扉大开着,伙计们交谈之声都能听到,林蓁捂住了方怀简的
唇。
他似乎陷入情感漩涡,神色可怖,林蓁才知道,端方如他一旦沉沦情障竟有些疯魔。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主动招惹。
林蓁捂紧方怀简的唇,小声哀求:“方公子,都是我的错,我不检点,我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言而无信,我,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