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124)
“那也太大不敬了。”沉怅雪嘟囔。
“我有什么可敬的,你是没见过我天天嚷嚷着要给你当狗的时候……”
“?”
沉怅雪突然从被子里抬起脑袋,两只眼睛蓦然瞪大,蒙着的那层水汽都清亮了。
钟隐月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捂了捂嘴,眼神飘离开:“没事。”
他模样心虚,沉怅雪笑了两声出来。
沉怅雪笑了,瞧着没多在意他的失言。
钟隐月松了口气,放下手:“秘境的日子快到了,我心里紧张,今日竟然忽视了你……是我不好。你刚转门过来,这会儿心里正没底,我竟将你赶了回来……是我失职了。”
“我并不是怪师尊……”沉怅雪说,“我只是……想一直和师尊在一起。”
钟隐月又一愣,脸上红了些。
“师尊,这世上……师尊大约是唯一一个见过我真身,还愿意靠近我的师尊了。”沉怅雪轻声说,“弟子向来不受人待见……外人愿意敬我,给我体面,那也必须有一个前提,便是认为我是‘人’……师尊,弟子当真害怕失去师尊。”
“师尊一走,弟子便做了噩梦。梦中……那位白师弟天赋异禀,越发得师尊喜爱……连原本要给我的法器,师尊都给了他。弟子心中难过,师尊却教育我要识大体……”
“师尊,我……我知道,白师弟是这书中主役,理所应当被众人喜爱,可我……”
沉怅雪欲言又止。
他偏偏头,叹了一声,又把半张脸缩进了被子里。
钟隐月无可奈何,在被子外面拍了他两下。
“好啦,别难过了。”钟隐月说,“他是主角又怎么样,我又不会高看他一眼。”
沉怅雪怔了怔,从被子里抬出一双眼睛来。
“世界上的主角多了去了,千千万万个呢。”钟隐月笑了笑,“我也没喜欢任何一个啊。再说那个白忍冬,你让我教他我才教的,傻瓜。”
“你若有朝一日不乐意了,不愿让我教了,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就不理他。”
“对我来说,这儿的主角就是你,这宫里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是你的,谁都别想抢了你的东西去。”
沉怅雪眼睛里慢慢亮起了些什么东西。
他的眼睛里慢慢涌出光亮来,随后两眼一酸,眼泪又无声地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他又哭了。钟隐月哭笑不得,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给他擦掉了眼泪。
“好了好了,不哭了。”钟隐月说,“我们这可怜的小兔子哟……不哭了啊,好好躺着,我以后肯定不丢下你一个人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沉怅雪努力止住眼泪,两眼通红地问他:“师尊……真的不会觉得我,麻烦吗?”
“我巴不得你给我添麻烦呢。”钟隐月说,“你多可怜呐,在这里左摇右晃的,日日被人依赖陷害又受伤,没一个人能让你靠一靠。我从前做梦都是跑到这里来,被你靠一会儿。”
沉怅雪眼神愣愣地望着他,又呆呆地哭了。
他没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钟隐月又低手去给他擦眼泪。刚伸手过去,沉怅雪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拉着钟隐月的手掌,贴住自己的脸颊。泪痕还残留着,他的脸上一片湿润,又因着发烧一片滚烫。
他在钟隐月手里闭上眼,长睫划过钟隐月的手掌。
钟隐月手都僵住了,不敢动弹。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得跟要活蹦出胸腔来一般。
“师尊,”沉怅雪叫他,“师尊……别走。”
钟隐月回答了他什么?
他记不得,隆隆的心跳声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总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脱下外袍,只穿着里衣,躺到了床榻上,还进了沉怅雪的被窝。
病兔子抱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口上。
他烧得很烫,牢牢挂在钟隐月身上,将他死死抱着,闭着眼睛呼吸沉稳地睡着。
钟隐月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他突然发现,他的脑子里面已经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了。
沉怅雪已经把他的语言中枢系统干暴毙了。
第57章
沉怅雪脑袋埋在他胸口上,整个人都紧紧贴着他。
他发着烧,睡得很熟,一呼一吸都带起着胸口起伏。
他抱钟隐月抱得太紧了,皮肤贴着皮肤,骨头挨着骨头,钟隐月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起伏。
发着烧的人真烫,钟隐月都跟着烫起来了。
他僵着身子,几乎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躺着好。他生怕扰了沉怅雪的清梦,又完全不敢动弹。
他就那么很难受地一动不动地和自己僵持在了那里,空有心跳又轰鸣起来。
他感到沉怅雪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呼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真烫啊, 他心口都要烧起来了。
钟隐月脸上急速升温,呼吸跟着变得有些不畅,脑子也更白了。
迷迷糊糊的,他想起自己从前在评论区为了沉怅雪拼荆斩棘的时候, 有许多人在他的评论下面或对他开嘲讽或纯好奇地问他同一个问题。
那个问题是:【你梦男吗? 】
毕竟那小说网站实名认证,性别和IP地址都造不了假,都在ID后面明晃晃地挂着,倒不会有人把他误认成女孩。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钟隐月莫名其妙——毕竟他们问他是不是“梦男”的意思就是“你是幻想自己能和这角色互动还有真实恋爱关系了吗”。
钟隐月当时觉得他们这个结论莫名其妙。
他虽然是个毒唯单推,但没到那么痴狂的地步。虽说如果要论起为了沉怅雪癫狂的程度,钟隐月是绝对不会输给隔壁梦男梦女的,但他有很强的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