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157)
真巧,我也知道了。
钟隐月波澜不惊地想着,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串玉珠来,拿在手里捻着。
不论怎么说,都不能被白忍冬看出来,钟隐月已经知道了。
于是钟隐月面上淡然地点着头。
“我知道你昨日突然被传走。”钟隐月说,“此事长老们也商议过了。干曜长老同我说,你去时,他们正巧在杀一妖兽。那之后,他们又遇到了两三只妖兽,你都在旁协助他们击杀了。”
这话是真的,耿明机昨日真在长老大会上这么说了。
他边这么说边偷偷打量钟隐月。挺巧,他那眼神偷偷飘过来的时候,钟隐月也在偷偷打量他——双方都想偷偷瞧瞧在提到天赋异禀的白忍冬的时候,对方都是如何想的。
些微的表情变化,是能把握对方心思的最直接观察方法之一。
于是他俩四目相对,发现彼此都有这个心思的时候,钟隐月笑了出来。
耿明机表情一沉,后面的话也压低了声音,似乎很不高兴。
“干曜长老说,你的剑法不错。”
钟隐月往旁走了两步,坐在了一把罗汉椅上。
他往后一靠,双腿一叠,手放在了膝上。
抬头一看,他就看到白忍冬神色怔愣,还红了脸。
钟隐月眯了眯眼。
他装作没看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继续捻了两圈玉珠:“干曜长老既然觉得你剑法不错,你若是有意,过些日子待他不忙了,也可以去干曜宫修一修剑法的课业。”
“多谢师尊替弟子着想……但还是不必了。”白忍冬喏喏地,“虽说干曜长老对弟子多有赞许,实在感激……可弟子,还是不太……”
他后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他说不出来,钟隐月倒是明白:“你还是不喜欢干曜长老?”
白忍冬点了点头。
那或许还能救一下。
钟隐月想,至少还讨厌干曜。
钟隐月没有再说话,他捻着手上玉珠,望着乖乖负手站在眼前的白忍冬,一时沉默。
青隐是不会说谎的,她没必要捏造事实造谣一个弟子。白忍冬如何,都不会影响她的地位和其他一切。
都是活了万年的狐狸了,这点儿弯青隐不至于绕不过来。
再说白忍冬。
沉怅雪既然看他不顺眼,心中也那般郁结,那他自然和白忍冬活在同一个屋檐底下都是折磨。
他要是不高兴,钟隐月当然能为他做所有能做的事,不能做的也可以努力把它变成能做的。
只是……
钟隐月开始忧愁,不知该把白忍冬送到哪儿。
昨晚被沉怅雪哄得头昏脑涨,他一个嘴快就说了会送到干曜门。
可真能把白忍冬送到干曜门吗?
他这次也算是改好多了,没再像原文那样走偏。如果让他去干曜门,怕不是又要变回原书剧情线那般了?
他这次的确是好多了。
钟隐月这么想着,却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暗暗将整本书里的白忍冬单独剖出来,回味了一番。
这么一说,原书里白忍冬的性格就是一个阴郁的一根筋,眼里就只有修为和剑法的阴暗地雷男。
之前看书时有沉怅雪在旁边为他的那股阴暗劲儿中和还不显,这会儿钟隐月再细细回味,突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下这本书来的。
白忍冬的性格有点糟糕。
离开沉怅雪,钟隐月终于慢了很多拍地回过味儿来了。
他突然又慢了好几拍地再想起来,这原文作者好像脑子就有点病。
钟隐月看书不看人,网文作者的瓜没吃过几口,也没听过。他隐约记得似乎听过几句流言,但这会儿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作者的破事儿这会儿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忍冬……不论如何,得让他避开干曜门。
毕竟他是主角,这个秘境篇乱成这等破样,他也按着剧情线拿到了他的剑。庆典上钟隐月那般拦着,他也以炸了玉鸾山山头为代价觉醒了异灵根。
有些不能避开的大事,似乎就是不能避开。若是送回干曜门,等他日后说不定真的又被偷袭,干曜长老说不定又要来抓沉怅雪去秘境找死。
不论如何,钟隐月得规避一下风险。
再说也不能让他更长歪。
可说起来,青隐刚刚在里面的书房里说的那些话,同样让钟隐月在意。
如果她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就证明白忍冬其实也没长好到哪儿去。干曜门的成长环境因素虽然也是一部分,但他说不定骨子里其实就不是什么好的。
他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好久都没开口。白忍冬在一旁等得久了,终于是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默:“师尊……”
“嗯?”
“弟子方才说的……”白忍冬小声道,“师尊,师尊能听弟子说吗?”
“你说。”
“其实……弟子,昨日被传至干曜门,是因为中了法术!”白忍冬咽了口口水,“师尊,是沉师兄将弟子带离师尊身边,到了一处空地,为弟子布下法术,把弟子送到干曜门那边去的!”
钟隐月睁大了眼睛。
他歪歪身子,一脸疑惑地把上半身前倾过去:“他把你送走干什么?”
白忍冬一哽:“弟子也不知……可是师尊,此事千真万确呀!”
“可说什么千真万确,都只是你动了动嘴皮子而已啊。”钟隐月说,“你可有什么实证?”
“我……”
白忍冬活跟喉咙里卡了块石头似的,“我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
他哪儿会有实证。
钟隐月想笑。他努力憋住,板着一张疑惑怀疑的脸道:“再者说了,沉怅雪那是天决门的门面。这天决门是天下第一,他沉怅雪更是门里数一数二的剑修,还曾是干曜门门下最出名的首席大弟子。如今到了这边来,就算是移籍了,那地位也是未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