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162)
他脸上一片通红,整只耳朵都红得充血。
沉怅雪喘着粗气。因为无法言说的情绪过于激动,他此刻已经有些上不来气了。
不可以。
方才的画面此刻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沉怅雪抹着脸,努力平复着呼吸和情绪,对自己一遍一遍地说——不可以,不可以。
他还没同意,不可以……
沉怅雪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缓过来一些后,他端起木盆,朝着院子里走了过去。
打了一盆子凉水,沉怅雪把毛巾也泡好,端了回来。
他红着脸硬着头皮给钟隐月脱了几件衣服,又硬着头皮给他擦了上半身,再帮他穿好里衣,放躺回去,给他掖好了被子,又把另一条毛巾拧干冷水,平放到了他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沉怅雪长出了一口气。坐在床榻边看了钟隐月一会儿,沉怅雪站起身,将卧房的宫窗开了条缝,让春风进来了些。
站在窗边吹了会儿春风,沉怅雪刚刚又涌上来的气血也又下去了一些。
他站了会儿,又回过身,往回走去。
时间不早了,他想去另一边的柜里拿出一床床榻,铺在地上大哥地铺,然后吹烛睡觉。
可刚走到床前,突然,床上的人伸出一只手,啪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第74章
床上的人啪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沉怅雪吓了一跳——他真的吓得跳了一下。
转头一看,他就见躺在床上的钟隐月侧过身,眯缝着一双眼。
他那一双眼睛微睁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
沉怅雪怔怔地:“师尊?您……什么时候,醒的?”
钟隐月没回答。他唔着声,手撑着床沿,把自己从床上撑着坐了起来。
他额头上那刚过了凉水的凉毛巾掉到了枕头上。怕它洇湿枕头,沉怅雪赶紧伸手把它拿走;钟隐月又身形晃晃悠悠的,怕他一个不稳的话会把脑袋砸到床栏上,拿掉了毛巾后,沉怅雪又赶紧扶住了他。
钟隐月完全没醒酒,还满脸通红,一双眼睛却死盯着沉怅雪,还眯缝得越来越小。
他眼神很认真,两只眼睛跟两把剑似的死死盯着,嘴上还半个字儿都不吭。
沉怅雪都有点发毛了,讪讪道:“师尊?”
钟隐月突然眼睛一弯,嘴巴一咧,乐了。
“老师,”他大着舌头声音含糊地说,“老师……你长得,好漂亮。”
“……啊?”
钟隐月突然敛了笑意,很认真地拉着他:“老师,能集邮吗?”
“……?”
沉怅雪懵懵地眨巴着眼,一个字儿都没听懂。
偏偏钟隐月还特别认真。
沉怅雪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好。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便生硬地跳过这话题,拉着钟隐月重新躺下:“别闹了师尊……您醉了,今晚就先睡吧。”
“哦。”钟隐月怅怅地伤心道,“好吧……不集邮,打扰老师了。”
“……”
沉怅雪真的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他明白老师是什么。
他扶了扶脑门,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师尊,倒反天罡了。”
钟隐月呵呵傻笑起来,沉怅雪觉得他根本没听懂,或者幻听成别的了。
沉怅雪哭笑不得,继续好声好气地哄着:“师尊,睡觉吧,你真醉了……渴吗师尊?我去给您倒水喝。”
“对啊……我,那个……就是喜欢,沉怅雪。”
钟隐月说话驴头不对马嘴,但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将沉怅雪说得脸上腾地一红,人也一愣。
钟隐月突然敛眉。他一翻身,伸出手。喝醉的人抓不准东西,他在空中虚无地抓了两下,才抓住了沉怅雪的手。
钟隐月将他拉过来,沉怅雪不得不凑近过来。
两人毫厘之距。
钟隐月拉着他的手,另一手压在嘴唇上,示意他噤声。
好像要说什么大秘密似的,钟隐月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
他说:“我跟你说啊……我都,自己我都,不敢承认,有的时候。”
“我就知道,这样很奇怪……但是我吧,有时候真的,还是想……我真想跟沉怅雪,谈啊。”
沉怅雪发懵:“谈什么?”
“还能谈什么!”钟隐月突然生气了,他一把将沉怅雪推开,“你傻啊!谈恋爱啊!当梦男啊!”
他说的话还是令沉怅雪无法理解,但他捕捉到了这里面的一些字眼——比如“爱”。
沉怅雪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口干舌燥起来。咽了口口水后,沉怅雪大着胆子问:“师尊……能否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师尊想与我如何?”
他话音还未落,钟隐月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沉怅雪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又浑身一抖,差点跳起来。
“你不懂我!”他喊,“他也不懂我!这世上没人懂我!我每天都在破防啊你知不知道他大爷的那个狗屎剧情我真的破防了——我本来就很难过了!你知不知道我,我每天——我每次到深更半夜,我都他爹哭成傻逼啊——”
“我要替他杀了干曜——狗日的啊我靠啊——天杀的!我要报警抓你们……让我穿书啊!我要……我要……啊!!”
“我做梦都想救他啊!谁能让我去救他——什么破剧情,他们还有脸跟我吵!!我凭什么接受啊——他就是写错了!写错了他!沉怅雪怎么能是这个结局!?”
“老师啊这不是我们沉怅雪该有的结局啊!老师!我们小雪是……是……是天底下,天底下举世无双的剑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