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169)
“好好好,”沉怅雪哄小孩似的笑着细语,“那便快些见师尊去吧。”
说罢,沉怅雪离开了。
他这般平静,白忍冬被气得要死。他冲出来,朝着院子里沉怅雪离去的身影喊:“你去哪里!?”
“不要管师兄的事。”沉怅雪头也不回地朝他抬起手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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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玉鸾山宫内。
钟隐月坐在正宫的一把木椅上。
他两腿交叠,手上端着一杯茶,饮了几口。
他这把木椅旁,还有一张木桌。木桌另一边,还有另一把椅子。
另一把椅子上,青隐趴在其上,打着哈欠。
钟隐月跟前,白忍冬正趴在地上,没有抬头。
钟隐月手边的桌子上,还有个小香炉。烟气带着香气从其中袅袅升起。
放下茶杯,钟隐月掀起香炉盖子,见里面的盘香几乎烧没了一半。
他把香炉盖子放了回去。
这盘香是白忍冬进来之后他点上的,既然烧没了一半,那也过了一些时间了。
“起来吧。”钟隐月对他说。
白忍冬便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跪得太久,他腿麻,身形都在晃。
钟隐月看着他晃悠得直龇牙咧嘴,想必是腿疼得不行。
他这才哪到哪。
钟隐月想了想刚来时柴房里的沉怅雪,眉头不自觉地轻皱一下。
白忍冬抬起眼睛看他。
钟隐月正巧也在看他,俩人四目相对。
钟隐月对他说:“行了,罚你就到这儿了。我一会儿便去查查你说的事,以后说话注意些。”
钟隐月这样说,白忍冬眼睛里立刻一亮。
“有劳师尊了!”
钟隐月没多留他。说完这两句话,他就摆摆手让白忍冬走了。
望着白忍冬一蹦一跳高高兴兴地出了门去,青隐回头问钟隐月:“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呢?关起来?卸他两条胳膊腿儿?”钟隐月说,“不现实啊,再说他现在是门内的红人,天赋异禀呢,现在还不能动他。而且我门内人还是少,不能被外人抓住把柄,这门内瞧我不爽的人仍是有的,灵泽师姐也还疼着他。”
“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之后,灵泽估计就不会理他了。”青隐说。
“或许吧。”钟隐月说,“但现在还是不能动他。至少等掌门查出端倪后,我就也好和门中的孩子找个借口了,就说是那小子看到的沉怅雪是幻觉,实际上沉怅雪压根没动他。等到那之后再慢慢处置他也不急,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眼下距离下一个篇章的仙门大会还有好几个月,自然有的是时间。
青隐听了,觉得也对,心急又吃不了热豆腐,无论做什么事,冷静些的确都是最好的。
又过了几日,掌门派出去查探残留秘境的弟子们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次日,掌门立刻将所有长老再次传唤上了上玄山。
第77章
钟隐月带着沉怅雪走进上玄山宫的时候,其余人都已到了。
他一进屋,所有人都看向他。
钟隐月在万众瞩目的目光里,神色淡然地领着沉怅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最后落座,座上其余人没有多说什么——若换做之前,肯定要有人出言训他不知礼数了。
如今却没人敢多说。连掌门也只是清了清嗓子,说了句:“人既然到齐了, 那便开始吧。”
语毕,他就开门见山地说起了正事, “这几日,我派灵泽与我门中弟子, 回到那秘境之地查探了一番。在那处,他们发现了……妖后之物。”
闻言,座上数人惊骇:“妖后之物!?”
“这怎可能!”广寒长老惊得站起,“掌门, 此事可是真的!?您可亲眼确认过那物件了!?”
“我已亲眼验过。”掌门声音冷静,“那的确是妖后之物。鬼哭辛身上所持法器不多, 信物也少。那骨玉更是全天下只有她一人拥有, 其上的花纹是她自己雕刻,更是用她自己的妖气加持过,玉中冤魂无数,才能有那般鲜红涌动的血色,世间无人能仿……定然是她的。”
说到这儿, 掌门顿了顿, 才继续道,“所以, 前几日的秘境之事,恐怕皆是妖后所为。”
广寒长老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他退后两步,啪地一屁股坐了回去,瘫坐在了位子上,目光失神。
座上其余人也是神色各异。
好说歹说是天下第一仙门的长老,倒是无人失态或不依不饶,可各人眼中都各有不安闪过。
毕竟妖后恐怖如斯。
钟隐月淡定地拿起茶盏来,喝了半杯茶。
一时间,众长老间沉默不语,宫内安静得都能听到门口有弟子正在扫台阶。
又过半晌,白榆长老终于语气沉重地打破了沉默:“掌门,百年前,掌门与那妖后一战,当时已尽废了她全身修为。虽说不知她生死,近些年她也不知所踪了……可,既然修为尽废,又怎会这么快便能卷土重来?”
旁人闻言,立即如梦初醒:“是呀!掌门,不论修为从前如何高深,那妖后可是被掌门废了修为!这才区区百年,她怎会……”
“我都明白。”上玄掌门声音更是低沉,“可她,就是来了。据灵泽所报,那处秘境,也多了许多妖气……想必,她是真的,回来了。”
“虽说,无法相信,可若是有人,暗中助她,帮她在百年里,重铸修为,也不是全然不可能。诸位是否记得,鬼王白忏,也闭关数十年了?”
众人心中一惊。
灵泽明白了他的意思:“掌门的意思是,白忏闭关只是表面,实则是助妖后重铸修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