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205)
钟隐月一怔:“鬼王白忏吗?”
“除了他,这世上还有谁叫白忏?”魔尊笑,“他是鬼王,如今世上也无人敢再叫这个名字了。”
“他找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你就算没见过他,也知道他的丰功伟绩吧?”魔尊摊摊手,“他来找我,当然是为了杀了你们了。”
“……你还真是直接。”
“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魔尊笑着,“白忏心中有恨,对你们这些仙修那可真是魂牵梦绕,日夜挂念,比我用心多了。因着这个,他知道的也比我多一些。”
“他计划缜密,原本我是不能说出来的。此事事关重大,如今连我手下副席都不知道呢。”
“不过,若是他能实施这计划,只怕你们天决门马上就会横尸遍野了,定然是没一个能反击的。我呢,喜欢打架,也喜欢热闹,若是就这么踩蚂蚁一样把你们都踩死,那就太没意思了。”魔尊笑着,“阿鸾,你可得做点儿让我觉得有趣儿的事儿啊。”
话说得跟斗蛐蛐儿似的。
钟隐月心中忍不住腹诽,实在是觉得魔尊脑子是真不太正常。
“我尽力。”钟隐月只说,“所以,白忏究竟要做什么?你让我做点儿有趣儿的事,总得提前给我透个底吧?”
魔尊往前一倾身,托住腮,细长的食指抬起又落下,在脸上好不悠闲地点了几下:“我自然会告诉你,只是白忏同样是我盟友,我也不能说太多。”
“我能告诉你的,便是他是在迎着妖后行动。若是他行动,鬼哭辛也一定会动起来了,到时候大战就会再度开始,仙修界又要鸡犬不宁了。”乌苍说,“要出手,自然是要挑一个良时吉日……最好众人齐聚一堂,又耗费了不少的精力法力。你觉不觉得,仙门大会可正是这等好时候?”
白忏要在大会上出手了。
并且还是和妖后一起……他果然和妖后有关系。
钟隐月沉下脸色,心中思忖。
那前些月,长老大会上的那些猜测,恐怕有可能是要成真了……
“白忏没帮她重铸修为。”
像是看透了钟隐月想了什么,乌苍立即开了口。
心中刚有的猜想被立刻打断,钟隐月又一怔。
乌苍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跟两把剑似的。见钟隐月迷茫地看过来,乌苍笑出了声。
他伸手,把一旁的小桌子拉了过来。
小桌子上头有套茶具。乌苍半点儿不见外,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起了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们天决门都猜测了什么。”他说,“白忏的确修为高深,但鬼哭辛用不着他那个病秧子帮着重铸。”
“你们并不知道,但鬼哭辛实际上比你们想的还要疯癫。这里面的事,也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钟隐月问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魔尊端起茶来:“你知道鬼哭辛做了多少年妖后吗?”
这个原文没写,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
钟隐月摇了摇头。
“三千年。”魔尊说,“那是只千年的狐狸啊,阿鸾。”
“稀奇吗?我师姑还是只万年的狐狸呢。”钟隐月嗤之以鼻。
“这不一样,阿鸾。”魔尊说,“青隐是生于秘境内的灵狐。她是秘境之主,不受外界仙修所制衡。可鬼哭辛不同,若要行走于世间,便不得不被世道天道是是非非黑黑白白天道纲常裹挟着走。”
“说得明白些,便是青隐守护秘境,秘境也会守护她。鲜少有人会去秘境中诛她……秘境之中,也算桃源乡。”
“但鬼哭辛不一样。”魔尊说,“仙修总热衷于除些什么来卫道,可千年来,鬼哭辛却能一直安然无事。”
魔尊的意思,听着并不是因为她修为本就高深。
钟隐月有了猜测:“你是想说,鬼哭辛体质特殊?”
“悟性不错。”乌苍饮了口茶,慢悠悠道,“你知道吗,鬼哭辛死过许多次了。”
钟隐月一怔。
“现在的妖后,早已不是妖后了。不论人还是妖,执念都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啊。”
语毕,魔尊站了起来。
“再多说就不行了,要被白忏算出来了。”他笑吟吟着,“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悟去吧。”
魔尊抬脚,与他擦肩而过时还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走了,阿鸾!”他突发恶疾似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可别让我失望啊!”
钟隐月:“……”
魔尊走了,一出门就化成黑气儿乘风飞走了。
他无语极了,方才魔尊说的话又十分云里雾里。
全是谜语人。
钟隐月揉揉太阳穴,隐隐头痛。还没来得及深想魔尊的话,沉怅雪便又在他身后唤了声:“师尊。”
钟隐月没来由地浑身一抖。
明明声音与平时别无二致,钟隐月却总觉得沉怅雪这道声音阴森森的。
他回过头,沉怅雪在他身后笑着。
他那笑容瞧着莫名讳莫如深,钟隐月头一次看他的笑如此心里没底。
钟隐月都有点磕巴了:“怎、怎么了?”
“魔尊来寻过您几次?”
“没几次……吧。”钟隐月说,“也就两三次……”
“次次都这般唤您么?”
“唤什么?”
钟隐月一时迷茫,话说完,自己又反应了过来,“喔,‘阿鸾’。也就是从前次开始的罢了,他那人不正经,随他去吧。”
沉怅雪点点头。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沉怅雪没有回答,点了会儿头后,他抿了抿嘴,又笑着转过头:“我知道了。午后还有课业,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