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241)
喘息间,他才发现跟前什么都没有。
耿明机身子微僵。
片刻,他惊惧地侧头。
弟子们都还跪伏在地上,无人敢动。
但耿明机知道,他们看见了他对空无一物的空中发疯劈砍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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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两三日的大会,钟隐月都没去看。
他看过原书,知道这两日各家还在打,距离弟子间的决战还有时间,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沉怅雪。
其他几个弟子早都败下阵来了,也都没去,跟着钟隐月窝在院子里。
沉怅雪和白忍冬打后的第四日,钟隐月还是没来。
大会上已经流言四起。
望着玉鸾宫那处的位子还是空空荡荡的,灵泽长老站在自己的座旁沉默许久,才坐下去。
灵泽宫的首席弟子祝海云见她神色有异,随着坐下后,便道:“师尊是挂心玉鸾长老?”
“前些日的比武之事,令我忧心。”灵泽长老道,“用了那般邪术,天决门如今都已遭了忘生宗彻查了。出了这种丑事,干曜长老与玉鸾长老都没有再露面……”
“这几日的确都没有见过他们。”祝海云说,“可这也奇怪,干曜长老不再出面是理所当然,可为何玉鸾长老也不再出面?”
“当日一战,那沉弟子被吸了不少修为去,遭邪术侵蚀,体内气息必定紊乱,还受了一些伤。玉鸾长老向来宠他,自然是放心不下,定会陪着休养。”
祝海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弟子愚钝了。”
灵泽长老低低头,眉间因愁绪拧成一团:“只是我想不通,为何那孩子真会乖乖听了师兄的话,在大会上用这种害人的邪术……”
“师尊是说白师弟么?”
灵泽长老点点头:“瞧他表现,他是知道那邪术是食人修为为己所用的。这等害人的东西,怎能轻易修行习得,还用在他人身上呢……”
“恕弟子多嘴,师尊。若是要习得,那作为习得者,一定一早便知道这法术是用来做什么的。”祝海云说,“恐怕白师弟,一早就有这心思了。”
他一早便有害人的心思了吗。
灵泽长老心中说不出的惘然起来。
她想起下山时遇到白忍冬的时候。那时她走在路上,便遇到一店家骂骂咧咧地将他从店中扔了出来。
那时白忍冬一身脏污,蓬头垢面,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飘雪的天,他身上却只有那么薄薄一层,还被打得衣衫褴褛,露出来的皮肤上都皮开肉绽,伤口上全是泥污,几乎没一处干净的地方,就像条从野林子里冲出来的野狗。
她瞧着可怜,便捡了回来。
她本以为,受过苦,再修道,定会因着自己受过这些苦,而心怀苍生,悲悯天下。
如今,却修了害人的法术,还理所应当地……
越想着,灵泽眉头皱得越深。
“海云。”她轻声唤。
“弟子在。”
“一会儿我们便不看了,你随我去干曜师兄的地方。”灵泽说,“我想去瞧瞧白弟子。”
“弟子知道了。”
说走就走,灵泽又坐了片刻,又看完两场后便起身与广寒长老打了招呼,起身离开。
走在回宫舍的路上,灵泽又心有不解地拧起眉来:“说来也怪,干曜师兄用了这么害人的东西,大会里都已经流言四起了,也过了三天有余,可掌门竟然不曾召开例会,对干曜师兄进行处置。”
“恕弟子多言,或许掌门是想等着白弟子醒来。”祝海云跟在她身后说,“不论如何,是白师弟用法术动了手。”
“也是,是他上场用这法术对沈弟子下了手。他若醒了,便能一同处置。”灵泽叨叨咕咕地自言自语,“干曜宫那边还没什么风声,大约是还没醒。若是没醒,和干曜长老说两句话也好。总之,出了这么大的事,此事更危及天决门的名声,掌门定是不会放着不管的。”
走到干曜山的宫院跟前,灵泽抬手敲了敲。
不多时,窦娴出来迎了门。
她脸色不太好看。瞧见灵泽,更是轻轻一皱眉。
虽面上不悦,她还是躬身行了礼。询问了来意后,她便请灵泽稍等,自己回身去屋中问了耿明机。
得了允许,窦娴便又回来,开了院门,请灵泽入了屋中。
走入院中,迈上入屋的门槛,耿明机便走了出来,站在了灵泽面前。
灵泽低身作揖:“师兄。”
耿明机点了点头,咳嗽两声,让她进来了。
“今日来做什么?”
耿明机问她。
“前几日的比武之事,令我忧心。”灵泽回答,“师兄门下的白弟子,是我带回山门来的。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想来看看他。”
耿明机冷笑了声:“从前,不是你同我说,即使是自己带回山门来的,可若他拜入他人门下,便与自己无关了么?”
“师兄此言差矣,灵泽当时只说弟子的教养之事与我无关。但我若想关心一二,应当也不碍事才对。”
耿明机只笑不言,也不回答,转身走进屋子里。
他瞧着是无话可说,也不愿意服软,干脆就不说话。
灵泽跟着迈过门槛,走进屋中。
耿明机走入一旁自己的卧房,灵泽跟着一同走了进去。
白忍冬醒了,正坐在床榻上,捂着嘴轻轻地咳嗽着。
他面色不好,仍是苍白,但比起前些日子来可真是圆润了不少,气色也好了许多。
听见有人进来,他一偏头,见到灵泽,神色一僵,忙低了头,声音沙哑着:“灵泽长老。”
“不必多礼了。”灵泽制止了句,“如此虚弱,便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