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33)
他两眼一瞪,惊异道:“难不成……”
“命锁会留下印子的地方,是缔结者定的。”广寒长老脸色讳莫如深,又别开脸看向他处,“说起来,沈怅雪那孩子,我记得身上有一处留有个很怪的印子。”
钟隐月面色一沉。
广寒长老忽的松了口气出来,又立马扬起笑颜来:“我就说这么多了,师弟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他的笑脸十分刺眼,钟隐月越看心中越烦。
钟隐月沉下气来,低下眉眼,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兄相告。”
广寒摆摆手,又拍拍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仙石。
广寒长老走在前面,带上自己的弟子后,便回头道:“那,我就先走了。”
钟隐月再次拱手向他行礼,低着头送他离开。
广寒长老回头信步离开。
待他走了,钟隐月才直起身,甩了甩两只袖子,掸掸身上的灰。
跟着他一起低头的白忍冬抬起头,悄悄道:“师尊,您方才都和广寒长老说了什么?”
“没什么,别打听。”钟隐月说。
嘴上这么说,钟隐月面色却并不好看。
居然还有这么个隐藏设定。
灵修地位低贱的事,原书里倒是说过,钟隐月也知道。
可广寒长老今天跟他说了这些,无非是在委婉地告诉他:沈怅雪是灵修。
他不是人。
他可能是花儿草儿狐狸兔子猫猫狗狗长蛇柳条——总之不是人。
广寒没有明说,可能是怕隔墙有耳,又或者是怕乾曜事后算到。
那怪不得乾曜能那么果决地在白忍冬需要时送他去死。
他收了沈怅雪,但也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弟子。他全当那是个自己捡回来养,能忠心耿耿帮自己做事的畜生。
他不是人,乾曜也没把他当人看。
所以主角需要的时候,乾曜能立刻把他杀了。
估计在他眼里,杀沈怅雪跟杀鸡做菜没什么区别。
钟隐月越想眸色越暗。
“师尊,师尊。”
白忍冬又出声叫他。
钟隐月低头:“嗯?”
“师尊在思虑何事?”白忍冬关切地问他,“师尊脸色不太好,是沈师兄又出事了吗?”
“没有。”钟隐月说,“只是想入神了罢了,你不必忧心。行了,今日可是大典,你也随为师去逛逛吧。”
白忍冬立刻高兴起来:“是!”
第18章
天决大典四处人声鼎沸,弟子们高声吵闹着。
今日天气尚好。场地里烟火飘飘,小雪柔柔落着。
钟隐月领着白忍冬在大典上溜达了一圈。
有的弟子还在铺子上烤起了肉,那铺子前排起了长龙。肉香味儿随着雾气乘风飘过来,一片烟火气儿。
这种烟火气儿可是平日修行时最是难见的。
钟隐月给白忍冬买了串肉吃,顺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孩子还小,这会儿活活比他矮了两个头出去。
“乾曜宫的邱师兄在那边表演喷火了!”有人突然在人群中嚷嚷起来,“跟窦师姐一同呢,快去看看!”
人群忽然又更加吵闹地喧声起来,许多人都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往那边奔了过去。
这次大典,钟隐月特意划出来了一块场地,请着乐意用平日修得来表演些戏法的弟子去演些什么,以祝大典。
望着人群一同往那边跑,正思虑着沈怅雪的事的钟隐月慢吞吞地回过神来。
他才想起来,招呼弟子来表演这事儿,还是灵泽宫的弟子去办妥的。
钟隐月也就过目了一眼名单。旁的事情太多,他匆匆过目一眼就翻过去了,压根就没细看是谁。
竟然是邱戈和窦娴?
这两人也是书中的主要配角,都是白忍冬到了乾曜宫后就成为了他师兄师姐的前辈。
他们向来看沈怅雪不顺眼,总是跟白忍冬说他坏话,明里暗里地暗示他离他远点。
想到这儿,钟隐月又一皱眉。
说起来,乾曜宫的都看不起沈怅雪。
难不成乾曜宫的都知道沈怅雪不是人,才对他态度都这么莫名其妙?
是耿明机主动说出去的?
不,如果他能大肆宣扬,就是并不怎么在意沈怅雪是灵修的事被说出去。可钟隐月去给沈怅雪上过药,见过他大部分的上半身,都没看到那命锁的烙印。
如果不在意,又这么想控制,肯定会把烙印留在明显的位置。
他没这么做,就说明他也不是很想被人知道沈怅雪是灵修。
而且刚刚广寒长老也担惊受怕的,都把他拉到那种犄角旮旯里去说话了,他们俩也是觉得这事儿上不得台面的。
可为什么会觉得这事儿上不得台面?
钟隐月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世界观里的灵修其实和奴籍差不多。虽说身份低贱,但也没到门下有一个就会拉垮全家脸面的地步,他低贱也是自己的身世低贱罢了,跟师门没关系。
那为什么非得这么藏着掖着?
如果耿明机不喜欢沈怅雪是首席弟子,明明就是个妖,却还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话,那更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把他是灵修的事抖搂出去,他在外人看来便低贱得很了,连口头上埋汰他的功夫都省了。
到底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从广寒的话看来,天决门内知道此事的人还不多。
钟隐月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们这么藏着他……从广寒那个口气来看,比起怕他钟隐月和乾曜多生事端,更像是怕事情闹大。
是有什么理由,必须要把人藏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