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住房的问题。
让两个李家侄儿住过来反而更好,李家的孩子一个个长得特别壮实,要是他乡下的兄弟过来找麻烦,那两个侄儿还能帮着把人赶走。
这么想来,和李珍结婚不比原先他看中的姜双双来的差,姜双双同志属于个人能力强,李珍同志属于家庭团结,个人打不过还能来群战!
不过说到姜双双,他忍不住往人群中瞟了一眼,总觉得刚刚好像看到她了。
又觉得看错了,她应该不会来这个街道。
而且马季安也没功夫观察那么多,马老太一听到那话,就冲过来哐哐两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你蠢吗?谁让你结婚谁让你把工资给她?离婚,你赶紧给我离婚……”
打完后,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哭嚎着:“老头子啊,你把我也带走吧,我活不下去了,你儿子娶一个烂鞋进门,那个被骗了身子还生了野种的脏女人,这是要污了我们马家的大门,老头子啊,你就应该一块把我们带到地底下,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人作伴啊啊啊……”
那尾音,跟唱起来似得。
一荡一荡,尖锐又悠长,没点气息还真哭不出这般音调来。
“那就带走吧。”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带走?
是让人家已经去世的老头把她带走?
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带着些许玩味,“付同志,咱们还是把这位老同志带去局里吧,当众宣扬封建迷信,必须送到农场改进改进。”
话音落下,尖锐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对哦!
哭着死去的男人,还嚷嚷着黄泉路。
虽然没人没说过这类话,但真算起也是封建迷信啊,还是当着人家公安同志的面说得,这真得被抓去劳改吧!
马老太心里也是一慌。
她哭死去老头这一遭,向来是百战百胜,对着儿女说,到底是自己死去的爹,怎么也不好多计较。
对着外人哭,谁知道说多了会不会半夜爬上门,怎么都有些忌讳。
偏偏这次,居然要抓她去劳改!
马老太一脸阴翳的看着她,或者是看一个姑娘家好欺负,她一跃而起,直接朝着说话那人冲过去,扬起手就想甩她几个巴掌。
要说老婆子最得意的攻击方式,那绝对就是甩人耳光了。
哐哐几下,甩得人头晕眼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而这一次她没能顺利的将手甩过去,手都已经扬了起来,却不想一下子被牢牢抓住手腕,紧跟着被猛地朝边上推了出去。
那边站着的正是小付同志,小付同志好心的伸手扶了一下,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一把甩开他的手,反手就去薅他的头发。
但这会小付同志带着的是一顶警帽,马老太这么一伸手,直接将他的帽子给毁掉了,好在旁边的姜双双伸手接着,没在地面上沾了泥巴。
可这也让小付同志瞬间紧绷着脸,姜双双还在烘火,“还敢当众就殴打公安同志,罪加一等,你就等着被送到农场待两三个月吧。”
小付同志两手一擒,连同着胡东贵将她擒住,冷声着:“带回局。”
“不不不,我不去!”马老太拼命挣扎,这会是真的慌了,以前闹也不是没闹来公安同志,一开始还有些慌后来她发现吵吵闹闹根本没事,公安同志也都只是劝导,而不是真将她抓去关着。
这还是头一次被扣住,哪里可能不慌?
她连连道:“我错了,我不该乱说,同志你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现在就回生产大队……”
小付公安冷着面色没搭理她。
之前没点破也就算了,现在都当众说着封建迷信的话,必须得带回去,也该拿这个老婆子当典型,别搞得其他人跟着一块撒泼。
一场闹剧,马老太被公安给带走了。
马季安看着跟在公安同志身后的女同志,不由想着他当初的眼光是真不错,简简单单两句话让他老娘哭着求饶。
不过他不贪心,李珍也很好,有岳丈一家在,他心里觉得踏实多了。
“还愣着做什么?不去上工?”李屠夫冷哼,怎么都瞧不上这个女婿,要不是女儿开了口,他是真不愿意。
他们家珍珍哪哪都好,就是眼光一直不好。
前面遇到一个杂碎,现在又遇到一个怂包。
“去去去,我来接阿珍一块去,正好带她去厂子里做个登记,下个月开始我的工资都归阿珍领了。”马季安微微弓着腰,“爸,你看侄儿们什么时候过来?要不就今天吧,床都有,再收拾出一条被子就行了。”
那叫一个迫不及待。
也不能不急啊,万一生产大队的兄弟知道他娶了媳妇又看着老娘被送去劳改,怕是会把他收拾一顿,有李家两个侄儿在,他心里才踏实。
还有就是姜清……
家里那么多人,再加上他都已经娶了媳妇,姜清总不至于再来吧?
“行,我等会就安排。”李屠夫稍稍有些满意。
虽然怂包了些,但又是上交工资还愿意解决两个孙子的住处,这么也还不错,至于其他的,就暂且先看看吧。
而在街头,姜双双并没有跟着小付公安他们回公安局,在离开之前还幽幽对着马老太道:“劳改一去就得一个多月,怕是赶不回来吃儿子的结婚席了,啧啧,多可惜啊。”
“小姜同志。”小付公安无奈笑了笑。
果然,被擒住的婆子刺激的瞬间炸了,扭动着身子大吼大叫。
姜双双做了“坏事”,拍拍屁股就走人。
朝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