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休的前夫失忆了(45)+番外
澜生却已平静下来:“世间万物,谁能超脱生死,只不过或早或迟罢了。况且不论他问不问天,生死都不会改变,你又何必纠结?”
玄章心里明白,东君特意说出‘将死之命’,便是提醒他们,所谓‘将死’并非寿终正寝,而是大劫难逃。
可澜生不让继续追问,他也无可奈何。
*
澜生掌心凝聚神力,徐徐渡入东君的体内,使他气色恢复不少,随即以传神令召唤诡幽。
不多时,诡幽匆匆赶至。
澜生吩咐他将东君带去天庭:“暂且关在天牢,他需静养些时日,你无需审讯,亦不必与他多言。”
诡幽知晓分寸,应下后,领着东君就要去往天庭。
还未出殿,东君忽然转过身,朝前方的澜生跪下来,泪眼涟涟地说:“恳请天尊留住神力,不要耗费龙角的力量给那妖族的公主造心!”
澜生冷着脸,没应。
玄章不免警觉:“拿去造心会如何?”
东君牙关颤动,没道出口,可他凝重的神色已经给出答案——恐怕应验将死之命。
澜生转过身:“带他走。”
诡幽弯身扶着东君:“四弟,走吧。”
东君突然朝玄章和诡幽磕头,噙着泪:“大哥!三哥!定有其他法子可以保全公主的性命,万万不能耗费龙角的神力啊!”
“带走!”澜生厉声催促。
玄章对诡幽使个眼色,莫要惹师父发怒。诡幽赶忙提起东君,火速离开昆仑墟。
***
二人走后,澜生在殿内站立良久。
玄章默默陪在一旁,没有吭声。
方才东君磕头时,眼中的沉痛深深烙印在他脑中,挥散不去。东君说的每一句话仿佛还在殿内回响,一遍遍冲击他的耳膜。
‘定有其他法子可以保全那公主的性命,万万不能耗费龙角的神力啊!’
这话令玄章头疼不已——依东君所言,他是在为师父担忧。但是东君却效忠太一,且夺走龙角献给陆吾。
言行之间矛盾至极,着实令人费解。
“师父。”他迟疑地开口,见澜生转过身来,便问:“真言咒是个什么咒法?”
澜生解释:“将对方知晓的实情化作真言,创建‘不可言说真言’的禁制咒法。中此咒者,便要将‘实情’带入坟墓,永远都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玄章沉吟:“总能写出来吧?”
“既是真言咒,不论说或写,皆不可违抗。”澜生道:“倘若强行用读心术从对方的神识内探究实情,便要付出神志浑噩,终日疯疯癫癫的代价。”
玄章听得心惊,师祖竟对忠心耿耿的部下使用这般凶险的咒法?
“钦原族族王,也曾被太一设下真言咒。”澜生想起族王之死,不免叹惜:“是他想出读心术的法子,尝试将太一交代的事情尽数告知我。可我只在他神识中窥见太一吩咐他监视陆吾,而后他骤然失智,最终疯癫而死。”
玄章恍然,师祖将钦原族族王安插在陆吾身旁,又将东君安插在师父的身边,想必早就计划同等监视他们师兄弟二人。
他看了看仍一脸淡然的师父,似乎东君刚才所言并没引起他的担忧。
不……师父定是铁了心要为西鹭造心,才会对‘将死之命’视而不见。
“东君多次出入问天阁,或许他已预知将来会发生的事,这才提醒我们。”玄章尝试说服他。
“问天阁只能问天,不可探听未曾发生之事。东君的顾虑,也仅是他问天后的猜测,不可断定我用龙角造心,就会应验‘将死之命’。”澜生明白他将东君的警告当真了。
“师父。”玄章嗫嚅半响,欲劝他另想办法帮西鹭。
“我自有分寸,你不必过多在意东君的话。”澜生冷声说罢,抬手拂过大殿上方的水镜。
“去虫焉渊。”他终止了两人的谈话,眼下该去拿回龙角了。
***
虫焉渊。
二人出现后,陆吾便盯着澜生,忽而哈哈大笑不止,一会儿又不住地叹气。
玄章莫名其妙地将他打量,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变成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适时,陆吾呲着牙,拧着嘴角,突然大喊:“无夷!”
澜生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将悬挂于正上方的龙角取下来,重新封印在冰晶内。
他头也不回,叫上玄章一并离开。
“你到底是谁....”陆吾一句轻声问话叫他们止了步。
澜生微微侧身,将他看着。
“你到底是谁?”陆吾重复了一遍,忽而似笑非笑:“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第28章 他果然别有目的!
“少在那故弄玄虚!”玄章厉声。
陆吾一向诡计多端,且擅长蛊惑人心。为了逃出去,指不定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
“我是不是故弄玄虚,你就不想弄明白?”陆吾盯着不发一语的澜生,见他仍旧无动于衷,冷笑着问:“西王母也是太一的弟子,为何他偏偏只监视你我二人?”
玄章面色一沉,看来东君将自己效忠太一的实情告诉了陆吾。
澜生慢步走到陆吾跟前,并不避讳直视这双可以致人迷幻的兽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
玄章急忙过去,欲阻止师父陷入陆吾的诡诈当中,却被他拍拍肩,要他不必多虑。
“你说来,我听听。”澜生语气很淡。
“想知道真相,只有一个办法。”陆吾扭了扭脖子,狞着嘴:“撤下封印,让我释放神力供你吸纳。届时,你什么都明白了。”
“师父!”玄章怒道:“他果然别有目的,不要信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