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湿小狗盯上后(8)
冬绒重新挤上来,匆匆忙忙地将要求说了一遍,特地强调了不要加葱。
然而拿到手的时候,却发现煎饼还是被加了葱。
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开口:“叔叔,你好像做错了,我刚刚说了这个煎饼不要加葱。”
“你能不能帮我重新做一个。”
生意繁忙,后面排队的人还在翘首以盼地等,老板一把接过她的袋子,音调又急又快地丢了句:“你说过吗?我可没听见,是你自己没说清楚!”
“你凑合着吃吧。”
冬绒被骤然抬高的语气凶得心里一突,有些莫名地眨了下眼。
平时习惯了叔叔阿姨带着口音的和声细语,乍一听这样的话,还以为做错事挨骂了。
从小到大去买东西,哪怕只是帮家里人跑腿去菜市场买点调味料,摊主也会看着她长得乖,喜滋滋地多给她塞两根葱。
再怎么说她也是顾客,刚刚插队不制止也就算了,服务态度也不好。
她生气道:“叔叔,我明明就说过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老板不明所以地挑起眉:“我哪样说话了?”
冬绒刚想和他理论,嘴还没张开,眼泪已经先一步盈满了眼眶。
她冲天的气势一下子矮下去半截,毫无波澜地心想。
又、来、了。
冬绒有点泪失禁的毛病,平时和别人吵架音量稍微大声一点,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
本来能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潇洒离开,现在被迫变成了被人说哭无法还嘴的软弱懦夫。
冬绒无比痛恨这副不争气的身体,死命掐着胳膊让自己忍着点憋住情绪,不过显然无济于事,眼眶还是悄然红了。
她只好垂下头,盯着鞋尖装作无事发生。
然而一直等到冬绒情绪都稍稍平复,老板也没腾出来空给她重新做,抬头看时,他将她的煎饼放在一边,已经先去忙活别人的单子了。
手机里的舍友在群聊里撒娇:[@速冻牛奶绒宝宝,你快买完回来了吗,饿饿饭饭!55555555!]
冬绒回了句马上,她吸了吸发红的鼻尖,振作起来,决定再去催一遍。
刚准备迈步,有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比她更快地来到了点单台前,询问道。
“老板,是有份做错的吗?”
“我和我舍友赶时间,要不然先卖给我们吧,你给她重做一份。”
冬绒有些惊讶地抬头,盯着周枕景惹眼的侧脸,心脏在胸腔里猝不及防地猛跳了两下。
卓晋上秒还吃着瓜,下秒人就被迫站在了瓜田中心,闻言诧异至极地缓缓扭头看向一旁的周枕景。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申辩道:“胡说什么呢兄弟,我们今天也没课,更何况我也不喜欢吃——”
周枕景没什么表情地打断他:“麻烦您尽快帮我们热一下,我舍友饿得快要上街啃人了。”
他征询冬绒:“可以吗?”
冬绒当然没什么异议,点头的同时还不忘偷偷抬眼瞟了卓晋一眼,他的面容有些扭曲,双拳紧握,看上去还真像是饿坏了。
有两个人等着,老板这次的动作很迅速,很快将两份煎饼做好出摊。
卓晋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有气无力地帮周枕景圆谎,认命哼哼:“多谢老板,我最爱吃你家的煎饼了,好吃到连周围死了个人都不知道。”
冬绒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免有些忍俊不禁。
“你一个人买这么多啊?”卓晋咬了一大口煎饼问。
冬绒:“嗯,有些是帮舍友带的,谢谢你们帮忙,不然她们真要饿坏了。”
周枕景浅淡的眸子掠过她还残留着水光的泛红眼尾,停顿了很长一会儿,才说:“这个叔叔性子比较容易着急,有时候大声说话不是凶你,只是习惯了。”
冬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安慰她刚刚被老板一句话说哭的事。
她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心跳说不出的迅疾,小声道:“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冬绒忽然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一股淡淡的、潮湿的木质香气。
很特殊的味道,说是香水也不尽然,更类似于体肤散发出的气味。
她不由自主地循着味道传来的方向好奇倾身嗅了嗅,鼻尖堪堪停留在距离周枕景衬衫衣领的十公分处。
从他垂眼的角度,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细密的黑睫与肌肤上的绒毛。
周枕景冷着脸,身体肌肉骤然发紧,死死绷直僵住,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了。
他垂在裤沿的手攥成了拳,竭力克制着自己从心底窜出的兴奋战栗。
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有些过于亲密,冬绒很快清醒过来,飞速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红着脸笨拙地道着歉:“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气味很好闻,没有别的意思!”
冬绒再一次在他面前无地自容到想跑路。
她揣着那个开始变凉的煎饼,在擂鼓的心跳声里胡乱找到了个借口:“那个,我舍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匆匆转身一溜烟跑出两人的视野。
卓晋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将煎饼的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肚子:“好饿,感觉没吃一样。”
“话说回来,你和这个妹妹之前是不是认识啊?特地兜了一个圈子帮她,都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你还没吃饭,我们要不再去续个摊?那家小笼包卖相看着不错。”
“喂喂,周大少爷,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周枕景这才回过神,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缓缓低头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