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法器是魔尊(140)
曹仕锦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确实像个傻子。”
可曹仕锦被不辞推着往前走的步子,又兀自停下,双脚像是插在地缝中一样。
此时不辞也见王朝跟屁虫一样追着阿九出现在他们面前,阿九手中端着一盘糕点,递给曹仕锦,笑得温柔:“听说你与还有一位名唤宋小凡的是不辞的徒弟,今日我从这儿路过多次,都见你未曾有片刻休息,想必你定是饿了,便拿了些吃食来给你。”
曹仕锦还未说话,王朝就凑过来嘀咕:“阿九你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子太好了吧,我说方才急匆匆地去小厨房,还以为是你自己饿了呢。”
曹仕锦并未接过阿九递来的糕点,只瞧着他的脸,面上似乎变幻了许多表情。半晌他冒昧地收回视线,不敢再直视阿九,当即跪在地上,对着阿九行了个大礼:“草民,拜见九公主!”
不辞、王朝心中不免受到不小冲击。
王朝:“你是……九公主?!”
不辞腹诽:“公主!那岂不是银临子的侄女?!”
……
登仙台。
乐游坐在一个藤蔓与花朵缠绕的秋千之上,优哉游哉地荡漾。身着一袭绯蓝交织的浅裳,一只纯白兔子安静于她腿上被其抚摸。要不是此地处于暗无天日的地下,还伴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眼下的乐游看上去委实可以说是一位淡雅出尘的仙女。
秋千两边各有两个台子,左边的台子在演傀儡戏。这些傀儡却甚是诡异,他们身上并有牵动的引线,却能随着乐声鼓点自发地做出各种动作。
眼下正在演一出戏,一队身着红色异服的人形傀儡,正敲锣打鼓,引着一顶鲜红的八抬大轿。众傀儡口中一边吟唱着声音空灵又诡异的歌谣,一边朝竹林深处走去。轿辇中女子的哭声百转千回,惨惨戚戚。
“大老爷要死二老爷瞧,
三老爷买药四老爷熬,
五老爷买纸六老爷烧,
七老爷抬,八老爷埋,
九老爷坐在坑里笑嘻嘻,
十老爷问他笑什么?
九老爷唱,
大老爷没死,还抬了个新娘子回来把病医。”
随着吟唱戛然而止,竹林青烟四起,朦胧的烟雾中,只见竹子们好似人一般扭动起身躯,最后雾气散去,竹子尽数变成了碧绿色的人,它们面目呆滞,朝着送亲队伍幽幽靠近。一时间,极致的红与绿碰撞在一起,刺得乐游眼睛生疼。她微微
送亲队伍的傀儡们,齐齐扯下自己的左手,那手臂竟是一把把利剑。他们举着剑,毫无畏惧地朝着绿幽幽的异人劈去。
只见碧绿色的血四溅,很快便将周遭一切染成绿色。绿色将所有的红色吞噬殆尽,唯独留下那一顶轿辇。
绿色异人被拖着被劈得残缺不全的躯体,齐齐走向轿辇,陡然间尽数跪了下来,对着留下的那一抹鲜红五体投地地叩首。
原本哭泣的女子,转哭为笑,从轿辇中走出。红盖头被她扯下,下面是一张精致得无与伦比的脸,只不过她依旧是个傀儡。
乐游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陡然从秋千上坐直了身子,那是一张她曾经最为熟悉的脸。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梦呓般喃喃:“若……芙……”
她欲起身迎过去,可就在眨眼间,那精致的人面
陡然间变成了另一个,身侧响起九罂的轻笑:“乐游,你这是想回去当仙女了么?”
乐游眉目一凛,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侧目看向陡然闯到她身旁的九罂,眼底杀气四溢,语气却是回以轻笑:“蛇神说笑了。”
而后乐游的手在虚空一握,傀儡戏台上的新娘与异人,皆在一瞬间化成齑粉,只余下空荡荡的戏台,方才的一切,似乎从未出现过。
九罂咋舌:“何必如此动怒,他们可都来之不易呢,你如此轻易地便毁掉,岂不可惜。”
乐游丢掉了怀中的兔子,拍了拍手上粘的毛,道:“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如今又有了你的相互,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么?”
九罂并未接话,指着右边的台子,话锋一转:“来瞧瞧这边吧,如此决斗倒是新鲜。”
右边的台子是一个斗兽场,只是在里面决斗的,如今不是人,而是兽类。场外围了一圈满是荆棘的笼子,里面关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兽,有的凶神恶煞,有的则锁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台上则有一只猛虎与一只小兔相对而立,它看着彼此,身形呈发动进攻状,压低后腿绕着台子走,伺机而动。
这相差甚大的体型与气势,逗得九罂忍不住发笑:“哈哈哈哈,乐游你怎么想的,让一只兔子去对抗一只猛虎?还不够它塞牙缝呢。”
“嘘。”乐游朝着九罂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且好好看。”
九罂只觉乐游莫不是方才看到自己变幻了傀儡的脸,受了刺激。因为台上如他所料,一虎一兔朝彼此发动进攻的时候,猛虎一爪将跃起的兔子自半空中拍落,按在掌下。
老虎昂起头一声嘶吼,似是在嘲笑兔子,又似在震慑笼中之兽。而后它张着血盆大口,欲将兔子绞死碾碎在口中。
可就在老虎刚含住兔子时,原本看上去已经断气的兔子,红瞳中精光一闪,竟从老虎口中逃脱。与此同时,老虎的獠牙碎裂落地。还没等其反应过来,兔子跃至老虎头顶,后腿“啪嗒”一声,抬起又落下,老虎便硬生生倒地。
兔子眼睛猩红,止不住的杀气四溢,而后它竟啃食起老虎来。
方才发生的一切,不止是九罂,连笼中兽亦是肉眼可见的震惊。